聽了這話,章謙溢臉色變得極難看,自嘲地笑了聲,喃喃道:「天生一對……」
第56章 一哭二鬧
不知不覺, 已經到了中夜。
寒風將厚雲吹來,遮住漫天的星輝,醞釀著雨, 想要洗淨這一城的荒唐。
馬車吱吱呀呀地搖晃, 車內的氣氛依舊讓人憋悶不已,燭光映在黑紗上, 倒是生起層層疊疊的顏色,甚是好看。
沈晚冬抱著雙膝蜷縮在車的角落裡, 儘量遠離身邊坐著的唐令。從酒樓出來到現在, 唐令沒有與她說過一句話, 只是閉著眼睛假寐,看不出是喜是怒。
或許,是嫌她又丟人了吧。
呵, 若是放在從前,她臉皮薄,被人如此嫌棄,定會一甩袖子走人, 這輩子都不會再上他的門。只是現在,真不是走的時候。
那會兒在酒樓時,章謙溢偷偷給她塞了張紙條, 上面的話很簡單:莫要耽於情愛,當務之急在於如何藉助督主的權利把名聲正過來。切記,伴君如伴虎,凡事三思而後行。
這畜生總是知道她最缺什麼, 也總能在最迷茫的時候點醒她。
沒錯,就是名聲。
若這會兒離了唐府隨榮明海去了,或許榮明海真不會介意什麼,與她好好的把小日子過好。可他畢竟是安定侯,皇帝的舅舅,時間長了,外頭那無數張臭嘴定會讓他煩心。
好,就算她如今有了錢有了房,可以不在乎這男人的想法,完全當白嫖了他,但她不願意活的被人指指點點。
既然秦氏可以用十年的時間把自己洗乾淨,那麼她也可以,最捷徑的法子,莫過於藉助唐令的手了。
「咳。」
沉默良久的唐令忽然咳了聲,打斷了沈晚冬的思緒。
只見唐令慢悠悠地睜開眼,並沒有看沈晚冬,只是用手指將厚重的黑紗掀起來向外看,半響,才幽幽道:「大梁就是這麼個地方,時間長了你就習慣了,不會因為某個人的死活牽動心緒。」
末了,唐令緩緩扭頭,許是看見女人仍是垂頭喪氣,他輕嘆了口氣,道:「我送你去找安定侯吧。」
「不用。」
沈晚冬打斷唐令的話,她感覺無止盡的疲累瞬間蔓延到全身,真的快走不下去了。
「小叔,我,我,」沈晚冬終於抬頭,看向面前這張俊美卻陰騭的臉,眼睛只是眨了眨,淚珠子就止不住地往下掉,她趕忙用袖子擦去,最後,悽然一笑,用乞求的語氣,顫聲道:
「我一個人害怕,您,您能不能抱抱我?」
唐令微皺了下眉,將沈晚冬攬在懷裡。
他垂眸,看著她將頭埋進他的肩頭失聲痛苦;輕嗅著她發裡的淡淡茉莉香氣;享受著她緊緊抓住他胳膊時的微痛。
這才是他的小婉啊,膽子就像針鼻子那麼小。
那年他十四,她才三歲,這小傢伙晌午睡覺的時候被蠍子蟄了腳,疼得哇哇大哭,居然把小脾氣發在他身上,狠勁兒咬他的胳膊。他也心疼這瓷娃娃,一邊親親她的小腳丫,一邊哄著她……
想起十幾年前的往事,唐令不由得鼻酸了,他輕輕拍著沈晚冬的背,手指撫進女人的頭髮,柔聲道:「乖娃娃,不哭,頭還疼不疼了?都是叔叔的錯,讓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你放心,叔叔已經讓人把那個老鴇子剁碎了餵狗;以後還會讓肅王娶你做王妃,他要是再敢瞧不起你,我就把他那對眼珠子挖了。」
剁碎了,餵狗?連個全屍都沒留?
沈晚冬愣了下神,可就是這稍微一頓,唐令立馬將她推開,並且微眯住眼仔細瞧她,那陰毒的樣子,似乎在思量她此時到底是真難過還是又在假裝。
「你,就這麼怕我」唐令冷不丁問了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