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自言談,霍零又舉杯自飲。
她居在鐵無雙居所時,曾連連打探小魚兒的下落,不止鐵無雙有幫忙,霍零自己也有一套獲得情報的辦法。可惜那條小魚就像是人間蒸發。
故此,霍零大膽猜測,小魚兒恐怕是被困了。
“江湖那麼大你怎麼確定就是猴子寶藏?”黑蜘蛛皺眉,頗為不贊同霍零的想法:“為了一可能性你就去和全江湖爭奪那猴子寶藏,恐怕沒找到小魚兒你就先自行了斷了。”
“暫時去看也好。”霍零抿唇,冷淡中有凌然自信:“霍某足以自保。”
黑蜘蛛也不是婆媽的人,奉勸不能也就乾脆舉杯說了句好運,一飲而盡。詳細說了所謂猴子寶藏的訊息,黑蜘蛛長嘯一聲,囂張的從酒樓視窗飛下。只是待別人探頭看去時,街上的行人毫無異色的行進,而黑蜘蛛已然無蹤影。
從山間猴子手中扔出來的寶藏,多是碎裂的。
可見最初時是鉅額寶藏。猴子是在山岩中生活的,恐怕山岩間有溶洞藏寶,當了猴子的窩。霍零反覆斟酌黑蜘蛛最後所說,又對比的小魚兒落崖的地點,愈發想去正視自己猜想。黑蜘蛛躍窗而去,霍零巍然不動。
看似面無表情的被眾人注視下,霍零半晌才回過神,看向一堆空了的酒壺罈子,默默垂下了頭思索。
這些菜餚酒水,一共要多少銀子。
似乎,她沒帶夠。
逃了小二的追殺,霍零輕功絕然不遜於小二那尖銳的聲調。牽了流浪發足狂奔,霍零一直跑到了郊外才止步。面無表情整了衣衫,霍零還是頗為厚道的將本就不足於酒錢的銀錢丟在了座位上。
流浪嘶鳴幾聲,似乎不滿於霍零饒了它的清夢。
抵了額,霍零不得不開始苦惱起銀錢的問題。她上次盜來的銀錢多數是療傷了,少數是花銷出去了,再來制定一把好槍也需要不少銀錢。看樣子最近寶藏蜂擁的江湖人動手也就半月之內的事,不打造一把趁手的兵器是不成的。
霍零雖冷淡寡言,但從不承認自己迂腐不堪。
入夜又再次重操舊業,取了些足夠她打造一把好槍的銀錢,不禁想起了當初和小魚兒盜了萬春流藥房的頑劣經歷。
沒上次的龍潭虎穴,也沒上次的齷齪骯髒。霍零尋常的做了把樑上君子,尋常的又找了家技術優異的鐵匠鋪。有錢能使鬼推磨,想要成功獲得隱秘的訊息,霍零還不得不再次違背了所謂的“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相比霍零這等看似背景淺薄的人,那些名門子弟就幸福多了。
在客棧住了幾日,習武看書假眠,霍零又彷彿回到了沒遇見小魚兒之前的少年心性。沒被霍狂刀操練呆傻,還帶著幾分人氣味的霍零。
閒散了幾日待槍打造完畢,霍零半日都不耽誤便連夜趕向了那寶藏的出處——群山之中。
行路的江湖人士大多是互相防備的。
不僅是對陌生人互相防備、青眼連連;更是連同路的同伴都有些懷疑。還沒到寶藏出處,氣氛已是一派緊張。彷彿下一刻,那寶藏就到了自己手中,自己所要面對的就是所有在場的江湖人了。
熟識的互相打探底線;成名已久的互相假笑相詢;陌生的有下毒害人、也有拉關係。還不到半山腰,人群就分化成了數派。
也許是霍零太過年幼;又也許是她雖簡裝馬尾,但不刻意遮掩的女兒家特徵讓人放鬆了戒備;一路上和霍零搭話的頗多,但真對她下手的倒是沒幾個。互相制約的江湖人,倒也維持成了一種微妙的頃刻就能全然崩壞的平衡。
青山綠水,不能帶給人任何放鬆的愉悅。
行李大多在馬上,霍零隻帶了一些乾糧衣物和一柄精緻長槍。說是精緻,只是指材料做工精緻,外表卻是普普通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