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中，她歇息片刻並未貿然進入那幽深狹小的洞口。先不說洞內的情況不明，單論躲避漫山遍野搬運武器屍體向洞內扔去的猴子們，就是個不大的問題。

“人家尋寶你尋人，莫非你當是串門子？”

一調皮活撥的清朗聲調在一片沉默中突然揚高，那聲調似乎總有種雀躍的活力，雖是嘲諷語調，也不曾留給人多少厭煩的餘地。

霍零愣怔片刻，並未回話。

不到片刻，那清朗的語調再次開口調侃：“怎個不說話，難道是啞巴小娘子。不對不對，剛才說話了。看來是那種十二個時辰每每都在梳妝打扮，等著人家用牛羊彩禮將其帶回家那種。哎呀呀，有沒有興趣考慮哥們幾個，保準讓你快活的忘記自家情郎。”

聲調敷衍，言語輕佻。小魚兒的聲音說出這種話來，莫名還有種笑意和俏皮，倒是不能讓人依言果真相信了他的話。

霍零無聲在心中複述了一遍小魚兒的言語，冷氣更盛。

十二時辰，牛羊，哥們幾個。

小魚兒雖說的頑劣輕佻，言語中的資訊讓霍零不禁斟酌。恐怕山洞中，除了小魚兒還有什麼人存在。並且，似乎是有十二星相中的什麼人。

餘光掃過遍山的猢猻，霍零暗道：恐怕就是獻果的那猴子了。

掛在崖壁上調息，猢猻被霍零周身冷氣所攝，也不敢攻擊和向山洞中扔些斷手斷腳奇兵利器一類的物品。偶爾有幾隻膽大的，呼呼哈哈的鳴叫一陣，被霍零凌厲的一槍嚇得抽身後退。霍零當然不能真傷了山壁上的猢猻，猴類動物，說是記仇不足以形容它們的頑劣。

基本恢復如初，霍零也不再多考驗這群猢猻的耐心，一縱身躍進那狹長向下的洞穴中。長槍在如此狹小的洞穴中失了原本長兵器的優勢和靈活，霍零以槍指地，看似毫無防備的動作竟有冷冽的凌然。

洞穴幽深，霍零提起七分的勁頭。

黑暗中一股勁風猝然飛卷而來，霍零還未出了那狹長的甬道，一身槍法能施展出三分就已然算不錯了。在勁風撲來的片刻，霍零長槍豁然抬頭，如靈蛇出洞，快速與那勁風捲在一起。不由得她還是收了三分的氣力，以免誤傷。

事實往往不是想當然的如此。

小魚兒自然也沒被當做暗器丟出。不再存在誤傷之餘，霍零氣勢暴增幾分，斂而不放，頗有種槍法名家的凌厲與樸素的不起眼。

只是，這不起眼的一槍與一對枯骨般的爪子碰撞一起，內氣翻騰間，霍零輕易抵著那枯爪的主人向前衝去。山洞豁然開朗，視線一片漆黑，失了幾分光線的霍零隻憑藉勁風躲避反擊，卻少了被正面襲來的機率，與其說是打鬥不如說是躲避、蓄力。

被追殺了許久，霍零才漸漸習慣了洞內的黑暗。

只聽小魚兒一聲有些故意遲緩的驚呼：“這人居然沒留下讓她逃跑的路，暫且不要殺她，恐怕這秘密就在她身上。”

小魚兒話音剛落，那獻果的猴子就欲抽身而退，霍零槍尾一甩又將其逼回原地。

霍零纏鬥，那獻果猴子果不其然急躁了許多，半晌之後他像是認輸一般的大聲喊道：“聰明人！你既然是聰明人快讓這木頭一樣的女人離我遠遠的！”

小魚兒在場外惡劣拍了拍雙掌，在獻果猴子臨近暴怒之時，才緩緩道：“小姑娘不是要找小郎君，若是殺了他，我這天下第一聰明人，可就不幫你了。”

黑暗中，他笑彎了雙眼，緩緩搖了搖指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小魚兒一句話，霍零果不其然的抽身而退。

獻果猴子喘息了幾口，躲進了小魚兒的身後，猙獰枯瘦的臉上像是被火焰燒灼過後扭曲了一般。一雙在黑暗中發綠的猴眼，死死的瞪向霍零。

暗色中，視線逐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