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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他卻覺得她身上的滄桑堪比垂暮老人。

“是有點事。”古仲回道,他一撩袍,自顧自在主位上坐下。

古緋偏了下頭,光影打在她唇邊,形成深邃的線條,越發顯得那張臉不見日月之光照射的白,帶著一種羸弱的纖細,很容易讓人疏於防備。

“大伯但說無妨,凡能用到阿緋之處,阿緋定好不推遲。”古緋也乾脆,實話實說,古仲是商人,要和一個商人當面轉花花腸子玩心眼,她還沒傻到以彼之長攻自身之短。

古仲對古緋的識時務,生了點欣賞,他撫著美須,開口說道,“之前我記得你說過,自己和大京百年制墨世家墨家有露水關係,可是當真?”

聽聞這話,古緋心中一動,她算摸出古仲今日過來是所為何了。

她還當他能忍到什麼時候才提及這事,不曾想,自己上午露了面,下午他就找來了。

勾唇點笑,古緋臉上笑意莫名,她半隱在袖中的手卻倏地握緊輪椅扶手,特別是在說到“大京墨家”之時,用力更甚。

然她面上半點不顯,只清冷應道,“是有那麼點關係……”

見古仲眼睛一亮,她繼續說,“不過,大伯若是想拉上這點關係,卻是沒法的。”

“如何沒法?”古仲急切的問。

古緋舒展了下身子,軟軟地靠在微涼的輪椅背上,輕描淡寫的道,“大伯也知,阿緋前十五年都流落在外,這大京,前幾年一路乞活倒是去過,當時無意與一人結下善緣,後才知這人是大京墨家一小小的管事,此人心善,見我孤苦無依,便收容照顧了我段時間,阿緋有幸,在那段時間裡,見識了些百年制墨世家的皮毛技巧,後不想再叨擾別人,遂離京。”

聞言,古仲說不上來是失望還是怎的情緒,他原本以為如若能借助這力,那麼古家在易州何愁沒有出頭之日,可眼下聽古緋道來,只覺這等關係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有肉。

畢竟百年的制墨世家,即便是流傳出來的一些微末伎倆,那也是夠古家這樣的家族昌盛起來,可一小小的管事,能有多大的能耐?需知大京墨家那可是兩百年的龐大世家,就是墨家本家之人,彼此多半都是認不全的。

古緋心裡冷笑,她如何不知古仲的想法,也更明白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人都是不知珍惜的,還會以為是理所當然。

她是需要在古家立足,可也不想被人這般壓榨利用。

古仲一直在沉思,遂根本沒瞧見古緋眼梢的譏誚和冷意。

良久,他長嘆一聲擺手道,“罷了,是天要亡古家,這份家業危矣……”

古緋垂頭看著膝蓋上裙裾花紋,藕白色的百褶裙,繡翠綠荷葉,皺褶縫隙間偶有粉白蓮苞,忽隱忽現,像極輕風吹動,她就小聲的道,“墨丸受潮失色……或許有一法子……”

這聲音低,即便是古仲也只能聽個模糊,可他卻敏銳抓住“法子”二字,目光如電的追問道,“是何法子?”

古緋猛然抬頭,像被嚇了一跳般帶著少許的驚魂未定。

古仲訕笑幾聲,將失態掩飾過去,“緋丫剛才在說什麼法子?若有法子,可是要說出來,不管好不好使,總要試一下,要知道,你才回古家,大伯和你爹都還未好生補償你,古家正逢大難,大伯和爹都操碎了心……”

古仲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也難為他一向在子女面前威嚴慣了,這會不瞭解古緋的脾性,只得耐著性子溫言細語。

古緋見火候差不多了,才躊躇不定的道,“大伯,不是阿緋不肯說,只是這法子阿緋也是聽那管事提起過那麼一次,也不知管不管用,若是有用為最好,可不管用的話,阿緋豈不是成古家的罪人了。”

古仲十來歲便走南闖北的行商,什麼樣的人沒見識過,古緋這話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