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溜進膳房,關上門,偷看都不敢。
病弱的書生輕咳幾聲,引了古緋的注意後,鳳眼晶亮如耀人的黑曜石,才緩緩開口道,“姑娘的幾個問題,小生能回答。”
古緋默不作聲地望過去,素白臉上面無表情,看不出半點心思。
“小生目前是姑娘的幕僚,小生也知道姑娘想要什麼,至於違逆父親這一條,那個老頭子一日不死,小生從生下來就在忤逆他,”尤湖將古緋之前對墨玉華的問題拆開來,一條一條的作答,神色正經,彷彿面臨的是科舉考也不為過,“大京墨家?存在了兩百年,也該被取而代之了,娶妻當娶賢,古婉婷這種女子,小生當然不會娶她,再不濟,也要姑娘這種,有一技之長,日後怎麼也不會餓肚子的最好。”
說完,他正視古緋,驀地勾起嘴角,唇尖有晶瑩水潤的顏色,“對小生的答案,姑娘可還滿意?”
回答尤湖的,是古緋轉著輪椅到白鷺放長槍的地,隨手抓起,朝著尤湖就扔了過去。
“咚”的一聲,長槍剛好就落在尤湖腳尖處,他趕忙往後一跳,那長槍槍頭可是實打實的鋒利利刃,可不是鬧著玩的。
“姑娘,聖人言,君子動口不動手……”沒被砸到,尤湖鬆了口氣。
“哼,”古緋冷哼一聲,感情她不喜嚴苛待自己人,就沒了脾性,都敢言語輕|薄到她頭上了,“我可不是君子。”
尤湖笑了笑,他走近古緋,從袖子裡摸出張疊的四四方方的紙來,“古家鋪子都過了遍,這上面的都是古仲留下的後手,至於能拉攏的,其實沒幾個。”
一說到正事,古緋心思瞬間回籠,她快速地將紙上名字看了遍,都記住了後,還給尤湖示意他毀了,“既然這麼多的人都是後手,那麼將其中的小管事都給我砍掉,殺雞儆猴,威懾一番。”
“再拿出筆銀子作為獎勵,就說九月是制墨大月,但凡鋪子裡乾的好的,就能得銀子,對東家忠心不二的,指不定還能撈到個小管事的位子坐坐。”古緋眼波一轉,就又是個主意。
古仲不就是存著小心思,讓下面的人和她對著幹,壓不住的那日,便會求到他頭上,可他倒忘了,這世間的人,就沒有和銀子過不去的。
利益,才是人和人之間最堅實又最薄弱的信任籌碼。
尤湖笑的鳳眼彎起,他走到古緋背後,推著輪椅,將古緋往陰涼的地兒帶,“姑娘好主意,怪不得孔老夫子說,唯女人和小人難養矣,古人誠不欺我,特別還是姑娘這種兩者佔齊的。”
古緋摩挲著扶手,不對尤湖的評價作說詞,她腦子裡不斷在轉著,忽然就想起剛才尤湖說的自己父親那事,她明明記得當初那個牙婆子可是說尤家這兩兄弟是從洪澇之後的泉城流落到易州來的,既然是這樣,那哪裡來的雙親。
想著她便問,“尤湖,我怎麼記得你和尤二是泉城人,洪澇之後,高堂還在?”
沒想古緋問的是這事,尤湖彎腰從古緋肩膀邊湊到她面前,笑著道,“姑娘關心這個?是將小生起先的回答聽進去了?那麼姑娘意欲如何安置小生?”
“安置?”古緋一時間聽不明白了。
尤湖點頭,他笑的越發目眩迷人,說話時噴出的熱氣幾乎都噴灑到了古緋臉上,“對,姑娘認同小生給出的答案,那麼自然要給小生名分才是,幕僚雖也是名分的一種,可日後小生若高中狀元,說出去總不好聽,也顯露不出姑娘的威風來。”
聞言,古緋的臉色瞬間就冷了,她咬著字音問道,“那你要哪種名分?”
尤湖呵呵笑了聲,到這當口,卻不說了。
75、樂清泊到來
大熱天的,尚全背脊卻生了冷汗,他感覺到一股子的寒意,從骨頭縫裡鑽出來,直往他心口躥。
“尚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