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覺得誰適合做太子?”
“慈烺。”
“他已經被廢了。”
“他只是需要成長而已。”
崇禎笑了笑,說道:“算了,我們不打啞謎,朕不跟你打啞謎,你也不要跟朕打啞謎了。”
趙清月抬了抬眉頭。
“王崇山的供詞中有提到過你見丁在年。”
“臣妾已經跟陛下提過此事。”
“但你還有一件事沒有提。”
“是丁在年承諾臣妾扶持臣妾的兒子為太子一事?”
“是的,你沒跟朕說這件事。”
“臣妾擔心你多想。”
“你當時有沒有心動?”
“有。”
如果趙清月說沒有,那是騙人的。
她可以騙很多人,但她騙不了皇帝。
因為皇帝對人性實在太瞭解了。
“朕不問,你就不說,你心裡多多少少對這件事還是有期盼的。”
“是有一點期盼,畢竟做母親的,誰不想自己的孩子能當皇帝。”
崇禎嘆了口氣,說道:“都想當皇帝,這皇帝當的這麼有意思嗎?”
“沒意思,臣妾看陛下每日忙於政務,心力交瘁,確實沒什麼意思。”
崇禎搖頭笑道:“人啊,總是追求那些看起來光鮮亮麗的,認為得到了那些,人生就會有意義,等真正得到了之後,才知道更深的痛苦才剛剛開始。”
人就是一團慾望,得不到就痛苦,得到了又空虛。
“那你還想自己的兒子做皇帝嗎?”
崇禎問的很真誠,似乎彷彿趙清月只要說想,就立刻立她的兒子為太子。
趙清月撇了撇嘴,搖頭道:“我前些時日還跟他談心,他說他想要成為紅娘那樣的大作家。”
紅娘那樣的大作家?
紅娘沒事盡誤導小孩子。
她那寫言情小說的本事,還大作家?
趙清月說道:“我從過了三十歲後,發現人生其實很短暫,時光在不經意間就會飛走,追求權勢是了無生趣的事情,人活得自在才是最舒服的。”
“看來丁在年找錯人了,他不該找你。”
“如果可以的話,我是再也不想見到那個人。”
“我再嚴肅的問你,你覺得誰做太子更合適?”
“如果公主殿下是男兒身,是最合適的太子人選。”
崇禎知道,現在朝中有那麼一批人,還真的在擁戴朱彥霖。
他雖然不知道這些人處於什麼目的,但朱彥霖的確在朝中有一定的地位了。
這一次南大陸事件,她必然又將在朝中刷一波人心。
而李太常那樣的封疆大吏,也會慢慢對她開始心服口服。
九月初一,秋風吹得太液池附近的楓樹紅葉紛飛。
朱慈炤前來道別:“父皇,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兒臣前來道別。”
田秀英顯然是不捨得的:“你要多保重,時常發電報回來。”
“是。”
崇禎說道:“你過來。”
“爹。”
“記住你爹跟你說的話,去追求事物發展本身的規律,而不是被人的慾望所控制,這個世界到處都充滿了慾望,它們都是美麗的陷阱,它們會阻斷你人生的路。”
“孩兒明白了。”
“去那邊了多聽他們的建議,需要支援就發電報回來,從北京開蒸汽機船過去也不過三個多月。”
“嗯,孩兒知道了。”
朱慈炤離開紫禁城之後,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憂傷。
這是他在紫禁城內很少有的表情。
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