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話!”趙坤只覺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忽然暴怒道:“你女兒死的冤枉,被她害死的兩個無辜女學生就不冤枉?你有家人,她們就沒有家人?”
“你……我……”潘老六頓時語塞,瞪著渾濁的老眼,一句話囫圇話也說不出來。
“說句不客氣的話,潘文麗已經死了三年了,她早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年美眉死死盯著他的雙眼,懇切道:“她有她的歸宿,你這樣一意孤行只會加重她的業力。以後能否投胎做人都成問題,你不是在幫她,是在害她!”
“告訴我們,她的屍體埋在哪裡,我們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有門兒!年美眉見他目光閃爍,心中一動,趕緊趁熱打鐵道。
“逼死文麗的兇手就任他逍遙法外了嗎?”老頭滿頭大汗,喃喃自語道。
“只要你告訴我們實情,我趙坤保證,一定還你個公道。”趙某人熱血上湧,拍著胸脯道。
“真的?”老頭怔了怔,眼中閃著希冀的光芒望著趙坤,就跟一個苦苦掙扎的溺水者;終於抓到最後一根稻草似的。
“相信我,你也知道我們不是普通人!”趙坤不顧年映曦投來制止的目光,斬釘截鐵道。
老頭戰抖著雙手點上最後一隻土煙,心理防線轟然倒塌,渾身上下就像瞬間被抽取了骨頭似的,癱坐在椅背上,喃喃道:“我帶你們去。”
……
一行人趁著夜色,又重新向歪脖子巖進發。一路上,潘老六慢慢吐露出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一切的謎團都似乎都迎刃而解了。
潘文麗是潘老六快四十歲才生出來的閨女,又是家中獨女,從小寵愛過甚,就得跟國寶大熊貓似的。雖然是生在農家,卻是一點粗活累活也不肯讓她做。
所幸,這孩子聰明伶俐,乖巧過人,學習成績也是學校中拔尖的。初中連跳了兩級,十三歲就考入了縣裡的重點高中。因為外貌和成績都很出眾,還被縣裡選去拍了風景宣傳片。就這樣被廣告商們發現了,被選去當了平面模特。風光無限地讀完了高中,報考上戲卻落選了,只好選擇了本省的新龍藝術學院。
現在的社會讀書就是燒錢,相信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藝術大學比之其他的本科花費更大,原本就不富裕的農家,壓力更大了。不得已,潘老六隻好豁出老臉不要,挨家挨戶地借錢拉贊助,這才湊夠了潘文麗一年的學雜費。
潘文麗到星城去讀大學了,村裡出了第一個大學生,潘家溝裡也總算是飛出了只金鳳凰。這個話題新鮮了一陣,也漸漸變了味。在這個資訊極其落後山村,人們茶餘飯後的休閒娛樂就是東家長西家短,談是非,聊八卦。
而且道地農村人總有一種錯誤的觀念,以為大城市裡遍地都是黃金,彎一彎就能撿成個萬元戶似的。不多久,潘文麗在星城賺了大錢的訊息也就隨之而來了。那些債主們知道了這個“喜訊”,自然是上門道喜加討債了。
實際上,潘文麗一介學生妹,連畢業都是遙遙無期,哪裡去發財賺大錢?可憐了潘老六,既不能把道喜的人轟出門,也實在是拿不出錢來,只得糊弄一個是一個,拖得多久算多久。
那年潘文麗回家過年,潘老六多喝了幾杯,順嘴就把這事兒給說了。潘文麗沉默了,良久才對老父說,讓他寬心,自己會想辦法籌錢的。
這事說了就忘了,潘老六也沒往心裡去。哪知道,潘文麗開學後不久,果真給家裡寄來幾千塊錢,此後又陸陸續續寄了五、六萬。債務倒是還清了,潘老六心裡卻壓上了一塊大石頭,也不知道閨女到底是在城裡做什麼,怎地不到半年的工夫,就賺來了自己一輩子都沒見過的鉅款。
村裡風言風語又起,幾個在星城打工的親戚回來,說是在城裡看見潘文麗打扮得妖里妖氣的,攙著比她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