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勾月回答她。
於是,三人手上便都多了一串糖葫蘆。樊禪付過錢,回頭看見自家孩子小心翼翼地咬了口後,眯著眼睛喊酸,下一刻卻又開心地說好吃的模樣,不由笑了。向來不喜吃這種甜食的人最後也沒有拒絕,跟身旁的一大一小一起啃起了這糖葫蘆,細細感受,酸酸甜甜地也頗有滋味。
“那又是什麼呀?”小傢伙又發現了其他好玩的東西,指著天上漂浮的大蝴蝶問兩個大人。
“那是風箏哦。”勾月說,“回去時給你買一個,帶去跟外公一起玩怎麼樣?”
“好啊~”小傢伙聽了開心地拉著勾月的手晃悠,晃悠完了,又換一隻手拿糖葫蘆,然後挨近了樊禪讓牽著。她現在歡喜得緊,笑起來時眼睛彎彎地像月牙,嘴角邊還有甜甜的小酒窩。
許是這一家三口太過搶眼了,偶爾走過的路人都不自覺地想要多看幾眼,但若是與她們視線對上了,也會大大方方地投來善意的微笑。
走了一會兒,小傢伙被前邊不遠處的樂聲吸引了。指著那臺上問:“他們在做什麼呀?”
“在唱戲呢,嗯……唱著將軍離鄉去邊關打仗的故事。”樊禪抱起孩子走近那戲臺,好讓她看得更清楚些。
“打仗啊……”小傢伙似懂非懂。這會兒看戲的人也不多,臺下零星落坐著幾位老人,都搖頭晃腦,聽得入迷,那位長靠武生鏘鏘鏘地出場時候,一段花槍引得他們拍手叫好。千秋卻緊緊盯著旁邊那大花臉看,看了一會兒,突然撲哧笑了,露出皓白的小牙齒:“好醜啊,好像外公殿裡的大祭司嘻嘻。”
近處有人聽見了,詫異地轉頭看過來。勾月和樊禪趕緊把小傢伙抱走。
樊禪帶千秋去路邊一口老井那兒搖了些水上來,將她吃完糖葫蘆後粘在小手上的一些糖屑洗乾淨。每回洗手的時候小傢伙總是很乖巧,認認真真地伸出雙手任她擦洗,聽話的模樣叫人忍不住要摸摸她的腦袋。
可還沒擦乾,旁側一條小巷子裡就有一大群貓走了過來。月城這裡的巷子最多貓遊逛,之前沒遇到估計是它們都午睡去了,現在睡足了,才慢悠悠地走出來覓食。
午後的喵咪們都顯得閒散慵懶,但不知為何,它們看見小千秋後,竟一下子都被吸引了過來,圍著小傢伙嗅了又蹭,變得很興奮,有幾隻甚至還立起身子扒拉上她的腿了。
小傢伙懵了,雖然自己也是貓族,可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貓啊。她被圍著不知所措,急忙提著裙角向自家大人求助:“孃親,母親。”
樊禪見她一副要哭了的可憐模樣,只好又把她抱起。小傢伙被抱起來後立刻變成小貓縮排了她懷裡,幸好這裡行人很少,又是牆角邊才沒有人看見。
勾月覺得自家女兒太沒出息了些,堂堂魔界小公主居然被凡間的同類嚇到。
“別怕,它們是喜歡你才這樣。”樊禪輕聲安撫。
近處一扇院門開啟,一位老人端著食盤蹣跚走了出來:“喵喵,過來吃飯啦……咦?”
他看見她們時忽而怔忪了一下,有些渾濁的眼中現出些許迷茫恍惚。半晌。卻又笑了,臉上神色慈祥而溫和,“姑娘的貓真好看。”
樊禪和勾月頷首微笑,當是回應。此刻她們都已經認出了眼前的老人,就是當年她們第一次來這裡時遇見的那位趕考的書生。幾十年時間,那時候溫潤俊朗的年輕人如今已然老去了,而且還在這個地方定了居。能夠再次遇見,說來也是種緣分。
“這裡的貓都過得不錯。”樊禪道。
“是啊,街坊鄰居們都會拿食物餵養它們。”老人看見貓群向自己聚過來,便蹲下來挨個摸了摸它們,一絲感懷從眼角溢位,藏進了風霜深刻的魚尾紋裡:“現在虎紋貓倒是多了很多。”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