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裡去嗎?親生母親原來是被人害死的,這樣嚴重的事情也被他拿來當成套她話的工具,他究竟有沒有考慮過她聽到此事的心情?還是說他根本就不在乎!
好啊,既然他這麼想知道,那她就如了他的意!
皇帝現在最見不得她這個樣子,眼睛都紅了幾分,再想起那兩顆避孕藥,他忽然產生了種強烈的渴望。要撕破她這個平靜的面具,要讓她和他一樣驚慌失措,和他一樣狼狽不堪!
掐著她下巴的手鬆開,轉為溫柔的撫摸,他輕聲道:“是了,你不信。你不信我會這麼對你。你心裡多明白,看穿了我捨不得動你,所以才敢在我面前這麼放肆,所以才敢把我的真心和請求放在腳下踐踏。可是阿薇,我捨不得動你,不代表我捨不得動別人。你身邊那個叫妙蕊的婢女,成安殿中的琳充儀,還有剛剛下去的那位安傅母,你信不信我讓她們來替你贖罪。鴆酒白綾,皇宮裡最不缺的就是這些東西。”
葉薇肝膽俱寒,不可置信地怒視他,“賀蘭晟!”
被宮嬪用這種口氣直呼名諱,皇帝卻不以為忤,“對,就是這樣。這個樣子才是真正的你。別再裝得一臉恭順管叫朕什麼‘陛下’,從頭到尾你都不曾把我這個皇帝放在眼中,整天演戲不累麼?”
他語氣裡滿滿的全是譏諷,葉薇驚怒交加之下仍發覺了不對勁。她猜到他會生氣,卻沒想到會氣成這樣,原本計劃的談判內容根本用不上。隱隱有直覺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皇帝今夜是挾怒而來,自己適才的行為更是激化了矛盾,讓他連面上的儀態都不想維持了。
可究竟是什麼?除了身份的隱瞞,她還做過什麼可能刺激到他的事情?
腦中猛地閃過個猜測,還有那張端麗的鵝蛋臉,她慢慢轉眸看他。皇帝迎上她的視線輕輕一笑,“怎麼這麼緊張?原來你也會心虛麼?其實阿薇,朕真的不喜歡勉強別人,你不願意替我生孩子直說便是,犯不著吃那些藥糟蹋自己的身子。只要你告訴我,我保證不會再碰你,讓你清清靜靜的過日子……讓你有充足的時間,可以慢慢計劃怎麼逃離朕的身邊。”
葉薇渾身僵硬。他笑容冷漠,看她的眼神也無比冰冷,就像對她懷揣著刻骨的厭憎。葉薇從來沒有被他這樣看過,連熊熊的怒火都熄滅了,心一寸寸冷下來,結成冰塊,凍得她胸口發寒。微微偏頭,她避開了他的視線。
她看不到他的樣子,所以沒發現就在她轉頭的同時,他眉眼都短暫地彎了下,有脆弱的情緒洩露出。
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傷害,像是……在委屈。
身為宮嬪,卻不願為皇帝孕育子嗣,換做旁人他只會猜測她是否無意侍君,想借此躲開後面無窮無盡的爭鬥。但到了她的身上,他卻幾乎立刻就確定了。她的心不在這裡,暫時留下只是為了報仇,等到事情解決,她一定會走的。
重新得來的生命何等難得,她都不愛他,又豈肯把一生消耗在他身上?
她不愛他。這個認知讓他心又抽痛了一下,不過沒關係,今天承受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再多一樁也沒什麼。也許再這麼磨練下去,他就可以像她那樣,心如鐵石、不懼任何傷害。
“木樨發現的吧?我已經很防備了,沒想到還是被她發現了,您挑的人果然非同凡響。”
這一回,她的口氣是貨真價實的冷淡,連一點情緒都沒有了。皇帝簡直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這樣的女人,到了這個地步還這樣理直氣壯,“宋楚惜!”
他第一次用這個名字叫她,卻是這種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的語氣,聽在葉薇耳中只覺世事何其荒謬。她知道他現在很生氣,覺得她騙了他,利用了他的感情,可有些事她實在不想再解釋。
剛醒來時四面楚歌的無助,對宋楚怡無法化解的仇恨,以及對間接害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