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地朝涼蓬處策馬行去,未多時,霸州的北城門也吱呀一聲開啟了一條線,唐子禾單人單騎駛往涼蓬。
兩軍陣前一片死寂,雙方將士屏聲靜氣看著各自的主將緩緩向空地中央的涼蓬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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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很冷,彷彿無數根針刺痛面龐,唐子禾靜靜看著白色狐皮大髦裹滿身的秦堪站在涼蓬外,朝她露出熟悉的溫文爾雅的微笑,一如當初天津時的從容不迫,彷彿一切盡在掌握,包括她的心。
風吹得臉頰好痛,似乎也吹得唐子禾的眼睛好痛,因為眼睛被寒風吹出了淚花……
秦堪也看著唐子禾,仍舊熟悉的絕色面容,時隔半年不見,彷彿又有些陌生,她瘦了很多,以前愛穿的湖綠色水裙如今也變成了英姿颯爽的鎧甲,鎧甲套在她瘦弱的身軀略顯寬大,只看這一身鎧甲秦堪便明白了許多。
這半年來,她過得並不好,或者說,霸州城的境況並不好,否則反軍將士不會容許他們的一軍主帥穿著不合身的鎧甲。
秦堪無聲黯然一嘆,率先走進涼蓬坐下,徑自執壺給兩隻酒杯斟滿了酒,朝遠處痴痴站著的唐子禾遙遙一舉,揚聲笑道:“唐元帥,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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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相思無用(上)
酒是上好的女兒紅,秦堪仰頭一口飲盡,酒入愁腸,卻說不出是何滋味,心頭仍如壓著千斤石頭沉甸甸的。
霸州造反,朝廷平叛,十萬京營精銳摧枯拉朽勢不可擋,一座城池不可能守得住,待破城後該殺的殺,該安撫的安撫,安民告示一貼,造反主犯裝上囚車往京師一送,秦堪的任務便算完成,很簡單的一件事。
然而這件簡單的事裡卻多出一個秦堪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的女人,簡單的事情變得不簡單了。
愛恨交纏,欲舍難捨,硬起心腸揮兵來攻,然而見到她的瞬間,秦堪又感覺到自己的心軟。
這個要強卻楚楚可憐的女人,他該拿她怎麼辦?
唐子禾抿唇看著秦堪飲盡一杯酒,然後朝她亮了一下杯底,杯底是空的,卻滿載著坦蕩。
唐子禾嘴角一勾,下馬走進了涼蓬,在秦堪對面坐了下來,卻並不急著喝酒,反而盯著秦堪的臉,辨別著當初分離前的不同,她看得仔細而認真,彷彿妻子看著自己久別的丈夫,生怕錯過任何一個跟回憶不同的細節。
咫尺距離,相對無言。
良久,秦堪嘆道:“此去經年,唐姑娘,別無恙乎?”
唐子禾悽然一笑:“只恨我還是我……”
秦堪盯著她那張精緻中帶著幾分剛毅的俏臉,緩緩道:“曾經答應你的事,我正在做,我沒有騙你。五年以後再看天津,它一定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唐子禾眼圈一紅,很快逼回了眼眶中的淚,語氣生硬道:“秦侯爺,你我現在在千軍萬馬前,你要說的就是這些瑣事嗎?如果是,恕本帥不奉陪了!”
唐子禾起身轉頭便走,她的腳步很慢,慢得像歲月。
女人放慢腳步,只是為了等心愛男人的一句挽留。很多男人就是因為不懂女人。所以才把她們從不捨推向不得不捨。
秦堪懂女人。他沒讓她失望。
“唐姑娘……”秦堪嘆息:“如今你我大軍一觸即發,血戰之前為何不能平心靜氣坐下來喝一杯,算是酬了當初天津的故人之情。”
唐子禾眼淚再也忍不住簌簌而下。
“秦堪,現在說這些還有何用?走到如今這一步。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