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離開寒霜多長時間了?」他突然轉過頭,對站在身旁的大副問道。
「一天一夜了,船長,」大副立刻說道,「我們一直保持全速。」
「不太對勁我為什麼總是覺得還是在原地打轉」勞倫斯表情凝重,抬頭看著上方混沌的天光,隨後彷彿突然想起什麼,「無線電報能收到附近城邦或港口的訊號嗎?」
「能,」大副點了點頭,表情也顯得頗為嚴肅,「但有且只有寒霜的訊號。」
勞倫斯輕輕吸了口氣:「內容呢?「
「歡迎資訊,」大副慢慢說道,「港口開放,歡迎來到寒霜,,一次次地重複收到這條訊息。」
勞倫斯眉頭緊鎖,沉默不語,大副則在片刻安靜之後低聲嘀咕了一句:「就好像我們仍然在繞著寒霜打轉。」
「很顯然,我們被困在這片海域了,」勞倫斯嗓音低沉地說道,「現在船上氣氛怎麼樣?」
「大家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但所有人都還很冷靜,」大副回頭看了一眼甲板方向,可以看到有水手在各自崗位上忙著自己的事情,「都是好樣的——我們不是沒經歷過無垠海上的‘怪事兒,,但大家都相信您能把所有人帶出去,所以也沒有人來打擾。」
勞倫斯沒有說話,只是抬起頭,再一次看著那混沌未明的天空。
大副注意到了船長這個有些奇怪的動作,忍不住問道:「您在看什麼?」
「我…」勞倫斯揉了揉額角,不知為何感覺頭腦中有些恍惚,就好像遺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我在思考航向的事情。」
「航向?」
「對,航向,」勞倫斯又用力閉上眼睛再睜開,一邊思索著自己到底遺忘了什麼,一邊彷彿自言自語般說道,「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好像忘記了什麼?我們現在的航向是不是該校準一下?」
大副愣了一下,下意識開口:「校準航向?您是說觀星室?導航員那邊…」
「等等,不對,不是觀星室,「勞倫斯突然打斷了大副的話,他好像從一個長久的夢中一點點清醒過來,「觀星室是在特殊情況下校準航線用的,因為它有汙染,不能頻繁使用,應該有更簡便,更通用,更安全的辦法,在白天,用來確認航船的方向,應該有這麼個方法的…」
勞倫斯說著,語速越來越快,緊接著他好像想到了什麼,突然轉身便跑向了船長室的方向。
大副一頭霧水,但還是本能地跟上了船長的腳步,他跟著勞倫斯回到船長室,接著又看到後者在房間裡一通翻找,終於忍不住開口:「您在找什麼?」
「某種儀器,白天用的,用來校準航向…」勞倫斯一邊在自己的房間裡翻箱倒櫃一邊飛快地說著,而某個強烈的印象則一點點在他頭腦中復甦過來,他覺得自己就要想起來了,就要知道自己在找什麼了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桌子上。
一個小小的儀器擺放在那裡,由一個望遠鏡筒和一些古怪的刻度尺組成。
勞倫斯慢慢走過去,有些疑惑地拿起了這個小儀器,艱難地回憶著它的作用。
片刻後,他若有所思地拿著那個小儀器離開了房間,來到外面的甲板上,在大副莫名其妙的注視下,他將那儀器舉起,放在眼前,對準天空。
「船長,您在做什麼?」大副好奇地問道。
勞倫斯慢慢把儀器放了下來。
他眼底似乎有一抹幽幽綠色一閃而過,但不光他自己沒有察覺,連站在對面的大副也沒有察覺到。
這位老船長臉上只有茫然與錯愕——他與大副對
視了幾秒鐘,才嗓音嘶啞地緩緩開口:「你記不記得天空,存在一個發光發熱的東西,它準確且準時地漂浮在我們頭頂,可以用來幫助船舶在白天校準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