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想搬出去就搬出去吧,」蘇勝民很快簽好字,把簽名單扔到蘇音面前,語氣漠然:「你自己和任靜解釋,別到時她又怪罪,說是我沒好好照顧你。」
蘇音原本想著明天再搬,但黃愛玲並不打算再讓她住一晚。吃完晚飯後她就擠進了蘇音的房間,說是房間,不過是個小倉庫臨時改成的,只放了床和桌子。
黃愛玲怕她賴著不走,三兩下把衣櫃裡的衣服塞進行李箱,又拉開抽屜把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倒進去。
「這抽屜怎麼還上了鎖?」她拎著那把鎖晃了晃,被蘇音推了一把,力氣很小不痛不癢,但黃愛玲卻尖叫著喊蘇勝民過來:「是不是想著要搬走了,就暴露本性了?平時可沒見這孩子敢推我。」
蘇勝民沉著臉教訓蘇音:「這是你阿姨,道歉!」
蘇音沉默地開啟鎖,寶貝似的抱緊破舊的鐵盒子,她仰頭看著黃愛玲,乖乖的杏眼頭一回露出幾分怒意。
「不要碰我的東西。」
聲音雖然細小,但房間裡的兩人聽得真真切切,蘇勝民錯愕地問:「你能說話?」
蘇音沒再開口,把盒子擺在行李箱最中間,拉上拉鏈,拖著不大的行李箱往外走。
「你以前不能說話都是在騙我們?」蘇勝民的眼裡沒有一點得知女兒不是啞巴的驚訝和歡喜,反而越發憤怒:「走,你立刻走!」虧他當初心裡還有些憐憫,覺得這個孩子從小被精神病的母親虐待,腦子也不正常,他還想過要好好補償對方。
沒想到,這麼點大的女孩就知道騙人,把親生父親耍得團團轉。
「你走了就不要再回來,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蘇音趕上了末班車,路邊等車的大叔好心地幫她把行李提上車,朝她笑笑:「小姑娘出門啊,怎麼家裡大人不送送,讓你這麼晚一個人出來?」
蘇音說了句謝謝,握緊了行李箱的手提杆,乖乖巧巧地坐在窗邊。
等到下車時才發現口罩都被眼淚浸濕了。
蘇音抬起手摸了摸臉,原來她還是會覺得難過啊。
宿舍今天值班的阿姨叫閆麗,看著孤零零的小姑娘和她的行李,倍感為難:「閨女,今天太晚了,我不能給你辦理入住了,明天一早你來,成不?」
蘇音知道自己確實來得太晚,不想給阿姨添麻煩,她點點頭,拉著行李箱,另一隻手艱難地推開左側的玻璃門。
「唉,閨女!」宿管阿姨在身後喊住了她,「都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出來,等會去哪睡,回家嗎?」
阿姨溫柔慈善的看著她,蘇音頓了頓,無措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聽到她的聲音:「阿姨,我沒有家。」
閆麗嘆了口氣,走過去替她把玻璃門關上,一手拉著蘇音的手,一手拖著行李箱,她微微低頭問道:「晚上阿姨一個人住宿管室,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在這裡住一晚,明早我給你辦住宿手續。」
對方握著她的手溫柔有力,蘇音就這樣呆呆地被她拉進房間。房間裡開了空調,一陣熱風吹過,蘇音才驚醒,朝阿姨鞠了個躬。
「你這小閨女,這麼嚴肅幹嘛,行了,把行李放下來,我這裡有淋浴間,外頭冷,你要不要先洗個熱水澡?」
對方還拿了乾淨的毛巾和牙刷給她,蘇音捧著這些東西,鼻子酸酸的,是從未有過的感受。
洗完澡出來,閆麗正在玩手機,沖她笑道:「晚上不摘口罩睡覺嗎?」
蘇音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洗澡也忘了取下口罩,濕噠噠的口罩黏在臉上,感覺真的不太舒服。
閆麗原本只是隨口一說,看蘇音摘下了口罩,她忍不住朝著眼前的小姑娘多看了兩眼。
「剛剛在外面,阿姨看你的一雙眼睛就知道是個漂亮閨女,沒想到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