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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回臉,見芷芙仍怔忡地看著自己,常惠沒好氣地改了話題。“在我睡覺時,你都幹了什麼?”

芷芙盡職地回答:“收拾房子、提水、燒火、照顧‘青煙’。”

“‘青煙’,就是那匹你沾光得來的天馬嗎?”他還記得昏睡前看到的駿馬。

“對。”

撫摸著床上的新被褥,再看看身邊懸掛的新帷氈,和附近堆放的用具,他詫異地問:“這麼多東西和你,都是它馱來的?”

“還有駱駝。”

呃,他竟忘了那個!想起今天屢屢聽到的駝鈴聲,常惠又問:“駱駝呢?”

“回去了。”

她簡單的回答無法滿足他,見她無意多說,他只好追問:“回去哪兒?”

“月海子。”

聽她只給了三個字,常惠氣不打一處來。

他當然知道月海子是車師國與匈奴交界的一個草場,可這女人好像以為這樣告訴他,他就能明白一切似的!

“你怎會從那裡找駱駝馱東西?”他皺著眉頭追問。

“駱駝主人是跑生意的,烏孫大祿是他朋友,就借了他的駱駝。”芷芙也在皺眉,她很想給他滿意的回答,可越想說好,就越說不好。

常惠想了想,換了個方式確定。“你是說,烏孫國大祿送你到車師,向他朋友借了駱駝後,再送你去輪臺找曹將軍?”

“對。”芷芙見他總算搞明白了,不由高興地補充:“離開烏孫時是大祿的駱駝,大祿悄悄送我到車師邊界後,才換了朋友的駱駝;那人帶我去輪臺,這樣匈奴單于就不會懷疑烏孫國了。”心情輕鬆,她的話自然也說得順暢了。

明智!常惠雖不明白她忽然情緒高昂的原因,但卻暗贊大祿沒讓烏孫國捲進此事的謹慎做法。

解憂派侍女來照顧他,其用心感人,可做法莽撞;萬一此事被匈奴人知道,那將給烏孫國和她自己帶來災難,也對大漢不利。

心裡的石頭落地,他閉上嘴巴仰面躺著,感到筋疲力盡。

與一個笨嘴笨舌的人對話,需要體力和智慧,而此刻,他兩者皆失。

他不開口,芷芙自然也不說話;寂靜中,只有木杓磕碰到鐵鍋的聲音。

良久後,鍋杓聲消失了,火光中有人影閃動。

常惠轉過臉,卻看到芷芙雙手端著冒著熱氣的食盤走過來。

“又是藥?”他驚訝地問。

“不是。”

說話間,那盤子已經放在了床邊的案桌上。

看著熱氣騰騰的碗盤,他十分訝異,可令他驚訝的不是碗盤內裝的東西,而是碗盤本身;那在火光中閃爍著耀眼光芒的黑紅色漆器,就算在京城的長安,也非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好精緻的餐具!”當芷芙來扶他時,他忍不住讚歎。

“公主給的。”芷芙說著,將食盤連同低矮的案桌一起端上榻,置於他身前。

他撫摸著光滑的漆盤,感慨地說:“難為解憂公主真心相待,只可惜這麼漂亮的東西,早晚會被匈奴太子給搶了去。”

“我會再搶回來。”芷芙平淡地說,彷佛從那個大權在握、蠻橫霸道的太子手裡搶東西,不過是件稀鬆平常的事。

常惠看她一眼,並沒跟她爭辯,因他已瞭解,芷芙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侍女。

儘管她忠誠勇敢,但缺少侍女該有的服從和溫順,甚至連女人的溫柔嫵媚都沒有;像她這種行事果斷潑辣,動嘴不如動手的人,絕對會為了主人的一個漆盤,而跟匈奴王子爭搶。他不明白,她到底是天生膽大,還是愚蠢蠻幹?

這時,一把同樣精巧的漆杓,盛著熱騰騰的食物湊到他嘴邊;他本想拒絕,可食盤內散發出的特殊香味吸引了他,他只好說:“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