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繡又躺下,我輕輕出門,怕守門的人生疑,帶上燕紅與纓娘出了將軍府。這二人是黎朔從娘子軍中特意挑出來隨身跟隨我的,她們性情穩重,並不多問一句,只緊緊打馬跟在後面。
倚月酒館是洛郡最有名的酒館,隔青瑤軍營房不遠,我在營房中巡視了一圈,吩咐燕紅和纓娘回將軍府搬幾床被子過來,見她們走遠,便悄悄出了營房。
此時北風呼嘯,長街上僅餘的幾盞燈籠在風中搖搖擺擺,映得倚月酒館朦朧而昏黃。三更時刻,酒館大堂內已空無一人,我剛挑簾,一名夥計便迎上來,躬腰道:“請隨我來。”
穿過迴廊,上了樓,是一間間的暖閣,夥計在最裡一間的房門上敲了敲,再推開門,恭聲道:“請。”
閣內,一人盤膝坐於案後,見我站在門口,並不進去,他微微欠身,面上帶著淺淺的笑:“夫人,請。”
我再在門口停了一會,才神色淡淡地進屋,拱拱手道:“江公子,深夜見面多有不便,請恕我不能久留,有何要事,請江公子明示。”
江文略淡淡地笑,只是搖頭。他執起案上的酒壺,倒滿一杯,才望向我,嘆了聲:“窈娘,你真的變了很多。”
我壓下心頭複雜的情緒,微微一笑,道:“江公子也變了很多,什麼時候竟學會了這一套暗探窺伏之法?”
江文略笑笑,舉杯道:“我不但會這暗探窺伏之法,我還會挖地道。你今夜若不出來見我,我就挖一條地道,直通你的將軍府。”
我踱至一邊坐下,試探道:“難怪江公子會心甘情願將洛郡劃給我們,原來在這洛郡,還有很多為江公子辦事的人。”
江文略喝下一杯酒,笑道:“窈娘,你在雞公山我沒辦法見到你,只有把你放在洛郡,見你一面才不困難。”
我沉默了一會,緩緩道:“江公子有話請說,如果沒什麼要事,我就告辭了。”
“窈娘………”江文略沉吟了一刻,道:“明天,我會上將軍府找杜鳳,與他商議聯手打漫天王之事。”
“那又如何?”
“此次作戰,我已經設好了局,羅弘才將會帶領羅家軍上陣。如果一切順利,羅弘才那路人馬將會慘敗在漫天王的左將軍手下,我派了一些人在他身邊,這些人會護著他的殘兵往小江口撤,到了小江口,我的人便會挑起事端,這些殘軍便會陷入混戰。窈娘,杜鳳肯定會留一部分人馬在洛郡保護你和早早,加上你的青瑤軍,完全可以以調解之名,壓下他們,並將羅弘才拿下。”
他從袖中緩緩掏出兩封信函,又緩緩推到我的面前,沉聲道:“這裡有兩封信。窈娘,你的人馬裝作調解,制住羅弘才後,你將這兩封信偷偷放到羅弘才身上,並讓你的人搜出來,將信的內容公告天下。”
我低頭看了看那兩封信函,疑道:“這是什麼?”
江文略的手撫上信函,道:“這兩封信,一封是羅弘才寫給漫天王的,他在信中與漫天王約定,他羅家軍會在戰場上放水,再使個回馬槍,與漫天王前後夾擊,將永嘉軍和衛家軍一網打盡,雙方平分疆土;另一封………”
他頓了頓,目光在我面上膠著,輕聲道:“另一封,是去年二月,羅婉寫給羅弘才的,說她已用重金收買好表哥,要她爹想個名義,將我調離永嘉,她好向你下手,並說一旦她這邊成功,就讓她爹露出要與鄭達公聯手滅掉永嘉軍的風聲,以向江家施壓。”
奇怪的狐狸
外面應該已經開始下雪了,雪粒嚓嚓地砸在暖閣的窗戶上。我微低著頭,看著這兩封信,良久不語。
炭盆上暖著的酒逸出一縷淡淡的白霧,江文略握起酒壺,斟了杯酒,推到我面前,聲音低沉而柔和:“天寒地凍的,暖暖身子吧。”
我下意識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