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你為我做過的一切。可你說要我等你一年的時間,我就在想,如果真要把我和早早接回去,你得冒多大的風險。羅家且不說,你大哥,你爹,你娘,永嘉軍上上下下,還有衛家軍,這些阻力,你要付出多大代價,才能一一擺平?”
他依然沉默,只唇角微微抿起。
“所以………”我的手摩挲著青瓷酒盞,低聲而鄭重地道:“我想拜託你,收回這個話,不要再為了我和早早付出慘重的代價,那樣只會讓你活得很辛苦,讓你面臨各種危險。我們………走到這一步,都有太多的責任和顧忌,很難再回去了。”
他的目光始終凝在我面上,隨著我的話語,眸子裡透出幾分喜悅來。
待我說完,他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再度看著我微笑,輕聲道:“你不忍心,看到我活得很辛苦,怕我面臨危險嗎?”
我與他靜靜對望。
他唇角淺淺地勾起,緩慢地點頭:“好,我不讓你感到為難。我答應你,從今天起,我不再說要把你和早早接回去的話。你,不再是我的妻子沈窈娘。”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已笑了起來:“從今天起,我就把你看成沈青瑤。你叫沈窈娘也好,沈青瑤也好,又有什麼關係?誰說我江文略就不能娶沈青瑤?!早早姓江也好,姓衛也好,他總是我的兒子!”
他嘴角的譏諷越濃:“不為接你和早早回去,我和羅家也遲早會決裂,也遲早得捲入江家各派系的爭權奪利。我不爭,別人會逼著我去爭,大哥利用我籠住羅家,又時刻防著我;爹希望我攻城拔寨,又不希望我功高蓋兄;我的手下和大哥的手下為爭奪權利,也會推著我往前走。你不願意看到我活得辛苦,可別人還在把我往這條危險的道路上逼。你說得對,我們被逼得,早已回不去了。”
暮風拂過原野,如同光陰,在極緩慢地流逝。
“早早加印典禮的那一天,我就想清楚了,既然回不去,那就只有去爭、去搶!”他再仰頭飲了一杯,冷笑一聲,道:“只有爭到再沒有人敢和你爭了,你才無需再爭。到那時,你是沈窈娘也好,是青瑤夫人也好,又有何關係?!”
我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青瑤………”
他忽然這樣叫我,熟悉的聲音、陌生的呼喚,我隨著他站起,心情複雜地與他欠身為禮。
“青瑤,我得走了。你不必以我為念,保護好早早,只是………”他低聲說:“你千萬要小心杜鳳這個人。”
他說得這般鄭重,我不由一驚。他看著我的面色,嘆了聲,道:“我以往,一直以為他不過是一個比較有才華的軍師,現在看來,真是太大意了。”
我心神不安,道:“何出此言?”
“你不覺得,早早加印典禮上發生的事情,大有玄機嗎?”他沉吟道:“二將軍和四將軍那樣的人,不象是能想出這種行刺之計的人,此其一;即使定下此計,他們也得有足夠的把握才會行事,那就是說,他們依憑的不單單是那四千人馬,可他們的援兵呢?自始至終沒有出現,此其二;後來衛家軍大舉肅清二四將軍的勢力,弄得人心自危,但是,始終沒有再聽到那幫刺客的訊息。你不覺得,那幫刺客的出現,純粹是為了給杜鳳一個光明正大除掉二四將軍的藉口嗎?”
我撐著柺杖的手逐漸發麻,耳邊也有點嗡嗡的聲音。
“青瑤,希望是我想多了,但如果這一切真的是杜鳳的籌謀,那這人的心機和手段………”不寒而慄的眼神一閃而過,他緩緩道:“我得去查查此人的底細,一個普通的解元,以前只做過參事,不可能有這樣的手腕。眼下他已大權在握,只希望,他不會那麼快對你和早早下手………”
他似下了決心,向我長施一禮,鄭重道:“青瑤,你多保重。如果真的形勢危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