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蓮兒你瘋了，一個乞丐而已！”

葉蓮兒像是沒聽到葉海的話一樣，她從葉老婆子身上爬起來，慌張掀開她髒亂的頭髮。

眼前形如枯槁的老乞丐早已不復當年的模樣，那雙精明的眼神此刻毫無生機。

可葉蓮兒還是認出來了，她的淚水模糊了雙眼。

“哇”的一聲她撲進葉老婆子的懷裡，她哭的悲痛，就連路過的人聽到了，也忍不住跟著傷心。

見葉蓮兒這樣，葉海更氣了：“葉蓮兒，我說什麼你沒聽到嗎？”

“你看看咱們現在還有個人樣嗎？你還有心思去可憐別人，你可憐別人了，誰來可憐可憐我們？”

葉蓮兒早已聽不進去任何的聲音，她只想痛痛快快的在奶奶的懷裡痛哭一場。

“葉蓮兒……”

葉海怒了，他上去想拉開葉蓮兒，可葉蓮兒死死的抱住葉老婆子不撒手。

葉蓮兒夾雜著哭腔說了一句：“奶奶……”

“你說什麼？”

“奶奶，她是奶奶…嗚……”

轟

有什麼東西在葉海腦袋裡炸開，他粗暴的扯過葉老婆子，強行扳正她的臉。

這個人很瘦，瘦的皮包骨，眼睛渾濁好似看無法聚焦。

但……

葉海每多看一眼，他就抖的越發厲害。

他嘴巴動了幾次，硬是一個字說不出來。他的胸口似壓著一塊大石頭讓他不知該如何言語。

終於他仰天大叫一聲，心中的悲痛在這一刻終於找到了宣洩口。

“啊……”

這一聲喊夾雜著無盡的悲傷痛苦。

他就這樣跪在葉老婆子面前，哭的像個孩子。

他們一家的悲慘從葉老婆子消失開始，他們以為她死了，所以想盡辦法想報仇，最後卻搭上自己一家人的性命。

最後爹孃還有弟弟被活活燒死，午夜夢迴他總能聽到爹孃喊救命，聽到弟弟喊疼。

所以他沒辦法忘記仇恨，所以他必須要揹負著仇恨，他沒有選擇。

他這輩子大概都要活在仇恨裡。

想到剛才自己居然對奶奶動手，葉海抬手狠狠的抽打在自己臉上。

一下，一下，又一下。

葉蓮兒去拉他，阻止他，可葉海卻不肯放過自己，一下又一下。

葉蓮兒抱住葉海，眼淚寖溼了他的衣裳：“哥，哥……不要，嗚嗚嗚……不要……”

葉老婆子抽噎著去拉孫子的手，她想說乖孫子奶奶不怪你，可自從那日得知自己兒子孫子被活活燒死以後便不會說話了。

忽然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她抓著葉海的手狠狠的往自己臉上拍。

這一舉動嚇壞了兄妹倆。

“奶奶，你這是幹嘛……”

“奶奶……”

祖孫三人就這樣旁若無人的在大街上哭做一團。

哭的累了，兄妹倆這才抬著葉老婆子回了家。

葉老婆子現在的腿傷的很重，就算拄著柺棍也幾乎不能行走，這幾日下雪她又趴在雪地裡，腿的問題就更嚴重了。

“奶奶，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裡？”

“你怎麼會變成乞丐？”

“還有，你又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幫葉老婆子收拾乾淨，又給她弄了吃食，酒足飯飽以後葉蓮兒就迫不及待的問葉老婆子！

她有太多太多的問題了！

葉老婆子眼睛閃了閃，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你不能說話了？為什麼？”

葉蓮兒拉著葉老婆子的手，葉老婆子的手蒼老的狠，這讓葉蓮兒又紅了眼！

說來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