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地瞥了昏迷的山雞精一眼,“這是你們南疆的慣用把戲了,等到‘眼睛’無用了,想必也不介意把它送進敵人的嘴裡。”
“大妖此言差矣。”嶽棠坦然。
不,山雞精不當細作,還可以去種地的。
南疆從來不會卸磨殺驢,畢竟沒了這口磨,還有下一口嘛,為啥要殺驢?
所以嶽棠坦然地面對黑蛇的審視,輕笑道:“我們非是盟友,但有共同的利益,亦可以合作,先前大妖不也是如此?”
故意放走山雞,想引巫錦城來殺妖尊。
是坑南疆嗎?不,是利用,如果南疆的人掉進妖尊陷阱,那就怪南疆自己倒黴。
現在南疆要黑蛇留在十萬大山監視妖尊,是坑黑蛇嗎?不,也是利用,如果黑蛇自己沒命活下去,那就怪黑蛇沒本事。
反正都是對付妖尊,大家目標一致,利益所趨,理當共勉才是。
“多謝大妖信任吾家首領、信任南疆的實力,現在該是大妖展現自己能耐的時候了。”嶽棠微微躬身。
他言辭懇切,黑蛇卻氣得毒牙發癢。
嶽棠琢磨著差不多了,再刺激下去黑蛇就真要翻臉了。
雖然黑蛇愛吃小妖,性情陰鷙,他跟黑蛇永遠都做不了真正的盟友,但是這條蛇足夠聰明,是非常好用的棋子——死了也不會難過。
更何況,黑蛇沒那麼容易死。
嶽棠思忖,白臉唱完了,現在該用紅臉登場了。
“南疆曾為一位城隍佐官,剝離過鬼神敕封,讓他免於逃離陰司的責罰。”
嶽棠放緩語調,看著黑蛇,悠然道,“山神敕封吾等也可以一試。”
“笑話,山神敕封留在那張劇毒的青色蛇蛻上了。”黑蛇傲慢地揚起頭顱,冷笑道,“此等害己之物,我豈會不防?”
“是嗎?”
嶽棠毫不避諱地放開神識。
黑蛇驟然感到一股可怖的壓力迎面撲來。
還沒等它做出反應,壓力又消失無蹤。
“據我所知,敕封是被打在神魂之中,縱然大妖有所準備,以蛇蛻相代,但也還有部分隱患深入神魂。”
嶽棠神識之下,黑蛇神魂裡的山神敕封完全暴露。
黑蛇裝作無事,當然是不想示弱,受南疆擺佈。
如今被掀了老底,自是惱怒。
可是剛才近距離感覺到那種神識威壓,又彷彿是當頭澆下的一盆冷水,震住了黑蛇。
它再次被迫思索,嶽棠究竟是什麼來頭,為何擁有這樣匪夷所思的力量?人間怎麼可能會有渡劫期的修士?
難不成,真的是預言中人?
其實那條預言本來就很奇怪,黑蛇很難相信。
現在它意識到三界隱藏著許多秘密,天庭地府都似在醞釀著什麼大變,它所知道的事情還是太少了,而南疆掌握的訊息遠遠多過於己。
這才是黑蛇真正想要的東西。
至於山神敕封……
這糟心玩意能挖出來自然最好。
不過黑蛇信不過南疆,不會讓外人輕易碰觸自己的神魂。
所以黑蛇對嶽棠的提議嗤之以鼻。
嶽棠再接再厲,繼續加碼:“再說,剝離了的敕封,未必沒有用處。”
“什麼?”黑蛇疑惑。
山神敕封還能用來幹什麼?坑害別的妖怪?
嶽棠以拳抵唇,乾咳一聲,不緊不慢地說:“楚州城隍韓龍星,就是以城隍大印為底,走了一條煉化敕封與法寶相融的路。果然地府問罪之時,他扔下大印就跑,分毫無損。”
黑蛇:“……”
什麼叫扔下大印就跑,莫非你親眼見了?
黑蛇斜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