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畢業,在單位不談朋友,一心帶自己的學生,她本來就是個很驕傲的女孩子,待人接物自然帶了點矜持,凡有人追她的,一概不理,凡有人約她出去的,也一律推辭。這一來二去,看不順眼的就多了起來。
一些徐娘半老的老孃們,一天到晚扎堆在辦公室,冷眼看著周群風風火火的衝上衝下,心裡面早就可著一股子勁,等著她出一點什麼新聞。到時候,那可就,哼哼!!
周群在一旁呆呆的想著,外面的話卻是一句不落的清晰傳入了耳中:
“操你媽的小畜生,你老子的像個龜頭一樣躲在娘們的褲襠裡面藏著,你個小雞巴日的居然也學你老子,躲在裡面就是個辦法了?小心老子毛起來把你給剮了!”
這人身高大約一米七五,塌鼻小眼,一頭黃髮,一身打扮粗俗不堪,流裡流氣,站得像一個圓規,一隻腳斜跨著,一隻腳像得了癲癇一樣不停的抖啊抖,身上垮得像沒了骨頭,看人都是斜著眼睛的。他方才擂了老半天門,連踢帶踹的終於把裡面的正主兒給鬧了出來。
唐川一出門,他立刻抬手就是一耳光,一陣劈頭蓋臉的亂罵。他只顧著自己罵得爽了,卻沒注意到旁邊隨他一起來的另外一個人卻是在忍著笑,眼睛裡面藏不住鄙夷的神色。
本來嘛,罵人家老子罵得起勁,卻偏偏又在後面自稱是老子,佔便宜沒佔到,卻繞著彎子把自己罵了進去。這不是缺心眼兒麼?
還真沒說錯,這黃毛平日裡在幫裡面的外號還就叫二子。
套用一句北方話,光看他這個站相,還真他媽的二!
二子這一陣劈頭蓋臉的亂罵,無差別開火,連帶著自己也掃了進去,周圍一些膽大看熱鬧的都回過味來了,背過了身偷偷的笑。偏生他自己卻沒有察覺到,仍然張口在罵:“看什麼看,操你媽的,每次老大派老子來這裡收錢,老子就他媽的心裡面不爽。收不著錢回去挨老大削也就算了,還要他媽的看你這張死人臉!操,還看,信不信總有一天老子把你的皮給剝下來,看你板你這張死人臉!”
說完,他抬手又是一巴掌想要扇過去。
他一抬手,卻看見唐川一雙又冷又寒的眼睛像刀子一樣冷冷的盯著他。
這雙眼睛,又黑又亮,黑得深不見底,亮得刺目難以直視!
這就像在黑夜之中陡然間,有這麼一個武功蓋世的高手,用自己的拇指將自己隨身佩戴的絕世寶劍頂出了鞘,露出一絲凜然難當的寒芒!
劍,未出鞘,卻已勝似出鞘!
第一巴掌,二子什麼也沒想,什麼也沒看,沒頭沒腦的就打了出去,可這第二巴掌二子直視著這雙眼睛,他揚起的手竟然半天沒有落下去。
不一樣!
這小子和平常不一樣!!
但凡出來混的,都有那麼兩下子,要不然在刀口上不足以立身保命。這二子啥本事沒有,可對這種微妙的感覺卻是很敏感。
他手仰起了半天,卻遲遲沒有落下,這就像一個唱大戲的,前面龍套走足了邊,趟足了馬,他自己說了一大段唸白,落尾處一聲抑揚頓挫的“你且聽我說”,然後一陣西皮流水的過門,臺下的伸長了腦袋眼巴巴的等著唱段出來,卻沒想到臺上的深吸一口氣之後像便秘一樣,後面沒了動靜,臉紅脖子粗的,下半截全給堵在了裡面。
典型的雷聲大,雨點小。
一旁隨他來的,瞧出了點不對勁。這眼下眾目睽睽的,周圍都有人看著,這種場合可不能掉了架子,倒了秧。
這人叫顧白,是幫裡面一個白紙扇一類的人物,穿了一件黃色的襯衫,下面一條黑色西褲,腳上一雙皮鞋擦得甑亮,看起來倒是像個正經人,只是眉宇之間一股子邪氣。本來這點小事不應該他來,但是幫裡面最近收錢老收不上來,到處都在拖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