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齊晟天要是知道,怕是要氣得吹鬍子瞪眼了,他做了一輩子的學問,教了半輩子的書,居然被個五歲的孩子比下去。
「田爺爺呢?」
「田爺爺呀,」葫葫聲音稍微低了一點,低著頭,湊在葛建邦的耳朵邊說,「有一點點兇。」
「哈哈哈。」葛建邦笑出聲,被葫葫一下子捂住了嘴,「不能給田爺爺聽見。」
「好好好。」葛建邦笑道。
田東升其實遠沒有齊晟天嚴厲。
齊晟天一直都是老師,所以對兒女,下屬,學生都是非常嚴厲,可葫葫不一樣。
葫葫模樣可愛不說,還特別會撒嬌,又是唯一一個女孩,齊晟天想要嚴肅都嚴肅不起來。
恨不得將葫葫放在手心裡心疼。
田東升對旁人是相當溫和,他當了一輩子大夫,也早就習慣了,可偏偏面對葫葫卻是又恨又愛。
能夠從山裡翻出那麼多,年份又深,品相又那麼好的藥材,除了葫葫也真的沒有別人了。
可偏偏拿著寶貝不當寶貝,一個不注意,葫葫就把寶貝糟蹋了,或者是當草餵給兔子吃了。
雖然這藥草都是兔子帶回來的,他還是忍不住心疼。
重點是,每次田東升看到葫葫的時候,葫葫保準就是在糟蹋東西,田東升要是不兇,才奇了怪了。
靠近了些,不遠處就是田東升他們住的草棚。
葫葫張口要說喊,葛建邦趕緊捂住葫葫的嘴,「噓,咱們要悄悄的 ,不能被人發現。」
「我們要悄悄的。」葫葫兩隻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壓低了聲音。
葛建邦眼裡閃過一抹笑,卻是認真的觀察著牛棚附近的。
葛春花下放過來,死皮賴臉的賴到山腳下住了個大隊之前沒人要的破房子。
那地方原本是給知青用的,那些知青不稀罕,自己湊在了一起,寧願擠著,那屋子也就空出來便宜了葛春花 。
但葛春花幹活還是在附近,葛建邦不想跟她撞上。
蹲守了一會,葛建邦的目光落在了兔子身上,忍不住眼睛微微亮了亮,這看著似乎挺好用的。
兔子忍不住一個哆嗦,往後躲開。
葫葫一把揪著兔子耳朵,壓低了聲音,「噓,不能動。」
葛建邦小聲道,「葫葫。」
「嗯?」葫葫還在教訓兔子,此時刷的一下抬頭,「葫葫在。」
「二伯能不能請兔子幫我個忙?」葛建邦笑眯眯的道。
葫葫連忙點頭,興奮的不行,「當然可以,葫葫乖,兔子也乖。」
葛建邦將藥材單獨拿出來,用一個小包放在兔子背上,「葫葫,讓兔子給齊外公送過去。」
葫葫的眼睛更亮了,壓抑著興奮,衝著兔子道,「快去,出發,給齊外公和田爺爺送過去。」
「你幾道嗎?」
兔子當然知道,每次拿走它所有存貨的就是對方啊……
它想反抗,葫葫抓著兔子耳朵,「要乖!」
然而兔子並不想乖,甚至有些想哭。
葫葫推著兔子的屁股,一下一下,兔子蔫巴巴的,蹦躂了起來,那個牛棚旁邊搭的棚子,沒有多結實,兔子一下子就從某個縫隙鑽了進去。
葛建邦也沒想到,這兔子還真的能搞定。
他原本只是想要讓兔子折騰點動靜出來的。
屋裡也有了動靜,田東升一臉懵,「這……不是葫葫的兔子嗎?」
「兔子?」齊晟天也是一愣,他已經很久沒見過葫葫,雖然聽田東升經常說,倒是還從沒有見過。
低頭一看,「這啥?」
田東升鼻尖動了動,一臉懵,「你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