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嚐嚐源海城的菜,也算是沒枉來一趟。他微拉一下韁繩,調整馬頭,向酒樓走去。此時,中午早過,吃飯喝酒的人基本也都走光了,剩下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也就是幾個醉漢和晚來的客人。
客到堂倌出,店進八方財。一個堂倌遠遠地就迎了過來,首先把那嘴上的微笑,送到洪天炮眼中,接連著是禮、躬、話一條龍:“官爺好,裡邊請!到咱這裡,茶馨,酒醇,菜香,廚子精,包你滿意和高興。”說話的同時,手上的活計也非常嫻熟,伸手間,就將馬韁繩的中部輕輕抓在手中。
洪天炮乾的是成天打家劫舍的買賣,一般的客店都很少去過。他面對眼前簷奇瓦琉,窗明門闊,嵌雕講究,堂皇氣派的酒樓,一時還有點不知所措,竟然後悔不該來這裡。但事已至此,也只好將那拉著韁繩的手鬆開,那馬韁繩便全部落了堂倌之手中。
堂倌一拉韁繩,牽著馬走進了那兩邊掛著串串紅、黃燈籠,上面是雕雲嵌玉金字牌匾的高大酒樓門,來到內院。只見一個家丁模樣的人,早已站在院子裡等候著。堂倌說道:“官爺,請下馬。”
洪天炮剛從馬上下來,那家丁就接過堂倌手中的韁繩,牽馬向馬棚走去……
洪天炮連忙喊道:“煩勞你幫我喂下馬。”
家丁只管往裡牽馬,沒有回聲,但心裡已經猜測到,別看穿著官差衣服,此人定是個沒有見過大世面的鄉巴佬。
堂倌依舊笑臉相迎著,趕緊把話接上:“官爺請放心,咱這酒樓,絕對是人醉馬飽。請,請樓上坐。”轉身領洪天炮就上了二樓。
洪天炮被堂倌領進二樓的一個雅間內,房間不算大,整潔乾淨,是一桌,四椅,桌子上還有一個不知真假的古式窯變花瓶,瓶中插著一枝梅花。洪天炮是個土包子,根本不知這插花其中一枝獨秀的含義,腦子裡還以為店家吝嗇,不多插上它幾枝。
堂倌很殷勤,伸手拉出一把椅子,對洪天炮說;“官爺請坐,我去備茶。如要聽曲賞美,我也順便給你把人約來。三六九等,你可以隨便挑選。”
洪天炮臉現窘迫之情,我就是填飽肚子,吃完就走,聽曲賞美我倒是想,也有銀子,可我不敢呀。這源海城不是我那一夫嶺,人這麼多,出點差錯,插翅難飛,我可就玩完了。他連忙擺手,並叫住剛要走的堂倌:“你茶、酒、菜、飯一齊上,要快,我還有差事,不能久等。”
堂倌看著洪天炮,你說你這人,你有事,沒空閒,上前面包子鋪去呀!買倆包子,你可以騎在馬上邊走邊吃,這樣既不耽誤行程,又能餵飽你。我既然把你給領進來,我就有辦法讓你坐下吃、喝完了再走:“官爺,那你點飯、菜吧,我馬上叫灶廚準備。”
洪天炮本來就有點準備不足,叫堂倌這一說,更是有些尷尬,只好先試探著問:“有醬牛肉嗎?”
堂倌故意搖頭擺手:“沒有,咱這有滷牛肉。”
洪天炮不解,追問道:“醬和滷有區別嗎?”
這樣的問話,正好進入到堂倌擅長的話題中。他裝出一副認真的樣子,點了幾下頭,嘴裡變著花兒解說道:“有,區別大著呢!醬牛肉又粗又糙,是草;滷牛肉柔嫩爽滑,是菜,這就是高與低的區別。”
洪天炮差點讓堂倌給氣歪了鼻子,這小子,他這是轉圈罵我呢?我整天吃那醬牛肉,他說是草!此地不是自己的天下,不便發作,只好不情願憋壓著嚥下這口惡氣:“好,那就來盤滷牛肉,再來只燒雞……”
堂倌立刻打斷了洪天炮的話說,臉上不變的仍是那副笑容:“燒雞沒有,咱這裡有煮鴨。”
洪天炮這個氣喲,這小子今天是想故意耍老子吧?狼眼斜看著堂倌說道:“這我知道,雞是雞,鴨是鴨,不一樣行了吧?沒聽說過鴨子還能比雞貴!”心裡面說,你別在那兒跟我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