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全身血紅的騎士在人群中肆意穿行,衣甲平過,血雨如潮,無人能當其鋒芒。而對方的攻擊,卻似乎對他毫無影響,六七把長刀重重砍在他的身上,卻只能砍中一個淺淺的虛影。
被二十多人團團圍住的混戰戰場,突然被撕開一個口子,李承淵那渾身浴血的身影,從撕開的大口一躍而出。
“再來!”在李承淵的狂笑聲中,青影彷彿也能感覺到主人的心意,在高速衝刺中,前蹄重重踏在青石板上,龐大的身軀已經急速的轉了過來。
一衝擊、二擊穿、三擊潰。僅僅單身獨騎的李承淵,以一己之力完成了這個神奇的任務。
這是怎樣可怕的殺戮!哪怕是最勇敢的戰士也不敢在李承淵的身前阻攔,當第一個肝膽俱裂的敵人率先掉頭逃跑時,一場潰退也就在所難免。
那團血紅的人影卻不依不饒,如同虎入羊群一般,肆意絞殺狼狽逃竄的對手。
“三師弟的百擊槍法……真強啊!”
即便是兩位還在哄小孩的師兄,一邊柔聲安慰孩子,一邊還在不住的偷眼往場中看去,不由得異口同聲的發出一聲感嘆。
他們卻沒有注意到,靜靜站在一旁的蕭千離,嘴角卻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
“二十七人當中,九名外功好手,七人築基初階,三人築基中階,一人築基高階,剩下的幾個也不是泛泛之輩。我還一直認為河源沒有大的武學門派,就算是這群烏合之眾,背後倘若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勢力支撐,又怎麼可能?”
“承淵到底是沙場出身,以前只能和師門中人切磋較技,大概是把他生生憋壞了。越是在這種混戰的情況下,反而更能充分發揮他的實力。”
戰鬥僅僅持續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告結束,偌大一條街道上血流成河,橫七豎八的都是躺在地上翻滾呻吟的傷員,更有幾人或俯或仰,已是沒了氣息。
一匹黑馬靜靜的傲立當場,馬背上的騎士煞氣滿身,如同從屍山血海中歸來,槍尖斜斜垂地,一縷血絲化為血滴,慢慢的滴落在塵埃中。
“稟師父!”騎士甩鞍離馬,提著戰槍大踏步走了過來,單膝轟然跪地,朗聲道,“殺敵十一,重傷十六,無一人逃脫,承淵幸不辱命!”
“很好!”
自己的徒弟做到這個地步,蕭千離已經極為滿意,微笑道:“傷者掛杆示眾,屍體至於杆下!承淵你先休息片刻,咱們師徒一會兒還有一場大戰要打!”
“是!”
在集市的旗杆上,掛滿了十幾個慘叫哀嚎的漢子,杆下堆積的屍體更是令人望之生畏,幾具尚未閤眼的屍體眼神空洞,似乎在控訴這種慘無人道的行為。
柳隨風和楚尋剛剛把屍體處理完,垂著手走了回來,一眼見到兩個孩子都乖乖的圍著李承淵,一邊吃著食物,一邊好奇的圍著他轉來轉去。
“我爹也像你這麼厲害麼?”
“我們後來要怎麼辦?”
“小後來,你用詞用錯啦!應該是以後……”那個叫做小皮的孩子又忍不住轉過頭去提醒那個小一點的孩子。
“哥哥,你看小後來是不是很笨,她不會說‘以後’、‘將來’、‘明天’,只會說‘後來後來’……所以我們都叫她‘小後來’。”
李承淵盤膝坐在地上,剛剛威風八面血洗長街的他,長槍就隨隨便便插在身邊,如今卻溫順得如同一隻小綿羊,笑道:“小皮,你爹一定也是很厲害的;還有,小後來,以後我再慢慢教你說話。”
看著這一幕,坐在路邊一塊青石上的蕭千離欣慰一笑,緩緩閉上雙眼,剛要靜心打坐,卻聽到身後一家店鋪的小門輕輕開啟,一個人躡手躡腳的走到自己身邊。
“店家,有什麼事麼?”
蕭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