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離目光如電,在場中一一掃視過去。目光所及之處,眾人無不被懾服,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噹啷”一聲,不知是誰的長劍落地,似乎是得到了什麼命令一般,眾人齊齊拋擲下手中的兵刃,有人仰天長嘆一聲,雙手垂下,顯然是束手就擒。
柳隨風、楚尋與郭家姐弟二人見大局已定,這才從藏身處躍出,楚尋笑道:“不愧是師父,竟然在昨夜的亂陣中將兩個首腦一併斬殺!”
一夜混戰,四人都幾乎沒有出力,完全是憑藉蕭千離一人之力在場中閃轉騰挪,互相牽制挑撥,終於引發全場混亂,繼而趁亂絞殺兩個首領,這一招借力打力,實在是施展得出神入化。不僅是兩個徒弟大讚特贊,就連性子最為大條的郭玉盈也不由得心服口服——至於郭鵬程,此時早已是兩眼放光,恨不得撲上去抱著蕭千離的大腿哭鬧一番才算罷休。
正因如此,即便是蕭千離也沒有呵斥楚尋不入流的馬屁,只是微微一笑,並不回答。
“阿尋,你將他們都綁了。”蕭千離隨口吩咐道,“二位小友,這莊院裡,應該還有為數不少的下人,有勞一併擒來!隨風,你與他們同去!”
四人齊齊躬身稱是,就連性子最為大條的郭玉盈此時也是心服口服,不由自主的恭恭敬敬回答道:“遵命!”
天色大亮,偌大一個莊院中早已是空空蕩蕩。上百名侍女、僕役被長長的繩子捆成一串,一排排的蹲在牆根下;那二三十名碩果僅存的護衛、三山派門人則被牛筋反剪雙手,靜靜的站在牆邊。有的兩眼無神,有的抬頭望天,嘴裡不知喃喃在唸叨著什麼,更多的還是臉色灰暗,眼瞼低垂,似乎已了無生趣。
“師父,接下來怎麼辦?”楚尋問道,“是全部殺了,還是……”
蕭千離搖了搖頭,微笑道:“想必如今那些人也該快到了。”
“哪些人?”楚尋剛要追問,卻一眼見到柳隨風不見蹤影,只剩下郭玉盈與郭鵬程姐弟二人手持長劍,在場中來回巡視。
“大師兄又哪裡去了?”
楚尋正在疑惑間,忽然聽到莊院外號角聲連天,無數人喊馬嘶的聲音由遠及近而至,只聽師父笑道:“這些傢伙的動作倒是不慢。”
一聲轟然巨響,卻是遠處的正門被重重的撞開,隨著吶喊聲響起,足足有上百名官兵全副武裝的衝了進來,一直奔到場中,陣列一展,頓時將眾人團團圍住。
一個白臉瘦削中年人大踏步走進圈子,他腦後飄著兩條黃飄帶,身穿箭袖短袍,腰扎四指寬的硬壯帶,肋挎防身劍,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不倫不類。
他來到近前,首選環顧全場,見場中橫豎足足有數百具屍體,不禁心中駭然,原先的趾高氣揚頓時收斂起來,心說這些狂徒一夜之間竟然能殺死這麼多人,想必是難得一見的悍勇兇徒。
他心中起了懼意,回頭一看自己帶來的眾多官兵,不禁又是膽子一壯,喝道:“本官得到線報,聽說有狂徒夜闖清平莊,一夜之間殺人無數,莫非就是你們幾個?還不快老老實實的束手就擒,免得本官多費手腳。”
聽到這官兒言辭鑿鑿的大言不慚,楚尋與郭家姐弟齊齊面露古怪之色,互相對視一眼,都一時間有時忍俊不禁。
那官兒連喝兩遍,卻見場中眾人紋絲不動,不由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喝道:“來人哪!把這些人統統帶回府衙,嚴刑拷打,不怕他們嘴硬!”
“住口!”
郭玉盈突然一聲大喝,驚得那官兒連連倒退三步,右手抖抖索索的按住長劍,驚恐的叫道:“你……你要幹什麼?”
“你這狗官!”郭玉盈昂首出列,指著那官兒怒喝道,“要不是你收受賄賂,明目張膽的替這藏汙納垢、罪大惡極的清平莊打掩護,這莊子裡又怎麼會肆無忌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