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藥物,沒有食物,甚至連厚一些的被子都沒有,他把身上衣服脫下來,蓋在顧海生身上,但是顧海生仍舊發燒,他燒得臉頰通紅,通體像滾燙的炭。
最後,蘇譽咬咬牙,他脫掉所有的衣褲,跑到屋子外面,讓暴風雨沖刷全身,直至渾身寒冷似冰,這才跑回屋裡,擦乾之後匆忙爬上床,鑽進顧海生的懷裡。
他只能想出這種辦法來給顧海生降溫,哪怕他自己凍得臉色青紫,哆嗦個不停。
怎麼辦呢?他們就快死在這孤島上了,蘇譽悲哀地想,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是和顧海生死在一起的。
就在顧海生抵達孤島的第十天,一艘船來到了孤島上,是未完工的旅館主人,過來探看暴風雨對他的旅館摧毀情況。
因此,當他發覺旅館裡竟然還有兩個活人,那個墨西哥漢子就哇哇大叫起來。
杜瓦蒂埃將蘇譽和顧海生帶離了海島,墨西哥人的船艙充滿了魚腥的臭味兒,他找了藥給顧海生服下,因為顧海生仍舊在昏迷。杜瓦蒂埃一直把船開到墨西哥灣的普羅格雷索。然後又為他們聯絡了回去的車輛。
而等到顧海生終於清醒過來,他已經在大學附近的一家醫院裡了。
“你總算醒過來了。”蘇譽守在他床邊,眼眶都是淚,“你都昏迷快一個禮拜了。”
顧海生努力抬起手臂,他想去撫摸蘇譽,想問他身上的癬症好了沒,有沒有補充營養……但他既無力開口,也無力起身。
蘇譽卻看懂了他的意思,他埋下身去,緊緊抱住顧海生。
“我不會再離開你了。”他小聲說,“海生,你也不要離開我。”
回到大陸,有了良好的醫療條件,顧海生的身體漸漸恢復過來。蘇譽每天都守在病床前,他哪兒都不去,事無鉅細照顧著顧海生,又添油加醋地和他描繪杜瓦蒂埃發現他們倆的經過,以及將他們送回來的事,而且每描述一遍,危險度就上升一些,越講越誇張,聽得顧海生只想樂。
說到一半,手機響了,蘇譽低頭看了看,頓時一臉沮喪站起身,抓著手機跑到了病房外頭。
門沒有關,顧海生能聽見蘇譽的聲音:“……是的,他能起身了。沒有!我才沒頑皮!我每天看著他!……我知道了。這您就放心吧!哎呀不會再有什麼事了!”
通完了話,蘇譽氣哼哼回到病房,把手機往床上一扔。
“是我外公。”他鬱悶地說,“你不知道,這幾天我都快被他們給罵死了!”
“他們?”
“外公外婆,我大哥,還有……你姐夫。”蘇譽一臉委屈,“輪番轟炸,每個人都在罵我!連我大哥都發火了,還說,‘不要嚇唬我!’可我說的是實話呀,難道咱倆在島子上每天唱歌跳舞吃香蕉?”
顧海生不由笑起來。
蘇譽撲到他身上,抱著他,揚臉看著顧海生:“我和大哥說,要是你出了事,我也不會活著的。”
顧海生心緒複雜地看著他,他慢慢撫摸著蘇譽的頭髮,低聲道:“傻瓜。”
顧海生出院之後,蘇譽第一時間主動搬了回來,他理直氣壯地說,因為他答應了外公外婆大哥以及“你姐夫”,接下來他要好好照顧顧海生,不能再有半點差池。
“我和他們拍了胸脯!”蘇譽塞了一嘴的米飯,說得慷慨激昂,“男人說話就得算數!”
顧海生沖天翻了個白眼,回家來這第一餐飯就是他下的廚,因為擔心蘇譽這段時間天天啃漢堡,營養跟不上……這麼看來,也不知到底是誰照顧誰。
“還有件事,我沒和你說。”蘇譽低著頭,一面喝湯,一面說,“你男朋友來醫院看過你。”
顧海生一愣:“戴維過來了?”
“嗯。”蘇譽仍舊低著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