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沒想到會是布丁。”豆腐想了想,“不過肥水不流外人田,布丁總好過外頭的陌生人,這往後獨眼傑克就成夫妻店了。”
豆腐只是順嘴一說,顧海生卻突然道:“那你真是不要在那兒幹了。”
豆腐一愣:“為什麼?”
“人家都是夫妻店了,你這個電燈泡還呆在那兒幹嘛?”顧海生淡淡地說,“留著發亮啊?”
豆腐笑起來,他說:“海生,你是真的不高興經理和布丁在一塊兒,對麼?你們到底是怎麼了?”
“可能是,有關你們經理的一切事情我都不想再聽見。”
這種硬邦邦的強硬語氣,相處這麼久,豆腐還是第一次從顧海生嘴裡聽見,他暗自吃了一驚!
見他驚愕,顧海生趕緊緩和了口氣,他笑道:“蘇譽既不高興聽見我的事,我自然也不屑聽見他的事,禮尚往來,公平合理。”
其實,一點都不合理,豆腐想,這倆人之間,到底為什麼矛盾這麼深?
那時倆人在豆腐的公寓裡,偶爾他們會跑過來住幾天,顧海生喜歡這邊,那邊家裡畢竟有傭人在,他和豆腐關起房門乾點兒親密的事都像做賊,有次週末,倆人在臥室胡天胡地了一下午,過後,老倪竟然拿話敲打豆腐,說顧海生比他年長,身體又不是太好,經不起他這麼“榨”,把豆腐羞得好幾天抬不起頭。
公寓這邊地方雖然小一點,然而把門一關,自成一個小天地,倆人愛怎麼鬧怎麼鬧,限制級小電影從客廳演到廚房都沒人管,換做別墅那邊,簡直難以想象。
自由的代價就是,一切都得他們自己動手,好在顧海生是家務高手,做事情又快又好,豆腐乾活兒不仔細,如果把家務丟給他,弄完了顧海生還得跟在後面描補一遍。
此刻,顧海生就在熨豆腐的襯衣,正好是那件蘇譽送的生日禮物,愛馬仕的藍襯衣。
“我們經理送我的,愛馬仕。”豆腐非常得意地和顧海生說。
顧海生悻悻道:“一件襯衣,你當成了寶。我送你的蓮花也沒看你滿世界炫。”
顧海生送了豆腐一輛奶油色的路特斯,但他偏偏不說是奶油色,而說是“豆腐色”,車買了,悄悄停在獨眼傑克的地下車庫裡,把車鑰匙藏在一束玫瑰花裡叫人送給了豆腐,害得豆腐在車庫裡到處找,因為他下意識地認為豆腐色是純白色。回去了顧海生還狡辯,說他指的是日本豆腐的顏色。
而豆腐的那輛卡羅拉則給了溫蘊,這是他以前就承諾過的。
此刻聽他提起,豆腐笑道:“那不一樣。這個,是我們經理送我的。”
他提起“我們經理”四個字,神情裡又是驕傲,又是傷懷。
顧海生忍不住道:“也不知你是怎麼就對蘇譽有那麼深的崇敬之情,人家是不是把你這崇敬當回事,還是個問題。”
顧海生這麼一說,豆腐的神色就黯然了。
顧海生自己也覺得說多了,只好低頭熨襯衣。
豆腐看著他熨燙,忽然咦了一聲。
“怎麼和我們經理熨襯衣的手法一模一樣?”
顧海生一愣,抬頭看他:“是麼?”
“是呀!你看,你也是從前領開始,到左邊袖子結束——一共有十個步驟對不對?”
顧海生愕然放下熨斗:“你怎麼知道的?”
豆腐笑道:“因為我就是跟著我們經理學會熨襯衣的呀!”
“啊?不是跟你爸媽學的?”
豆腐嗐了一聲:“我爸那個大老粗,怎麼可能會熨襯衣?我媽他們家全都是女孩,她跟著我外婆我姨姨學的都是女人的事情,男人的事情她一竅不通,小時候簡直就把我當女孩兒養。結果跑這邊來做酒童,根本不知道襯衣還得熨,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