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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她,她都已經死了,我怎麼放了她?」秦安轉過頭,在魏知壑呆呆的目光中牽起殘忍的笑意,「拾書,是為你死的。為了幫你隱藏私放掖庭罪奴的死罪,她連夜自戕,簪子劃破了脖子,血流了一地。」

不受控制的順著她說的樣子去想,魏知易手腕輕輕顫動,他喃喃搖頭,「不可能。」

嗤笑一聲,秦安又道:「死的時候,她還寫了一封血書,給我的血書。上面說:落花有意隨飄零,唯願來年見新枝,殿下無恙,拾書無悔。魏知易,你總想著事事要勝過魏知壑一頭,可你從不明白,拾書對你的心意,是他都奢求不得的。」

「不!」低吼一聲,魏知易竟生生嘔出一口血來,在皚皚白雪中分外刺眼。

身體輕輕抖了一下,秦安強忍著移開視線,看向前方的兩座墓。青荷的仇,她已然報了,接下來就是為母親討個公道。點燃長香,秦安祭拜了她們,轉身離開。

而魏知易則半暈倒地,被兩個侍衛拉起來,踏上了流放的路。

秦安連回頭看都沒有看一眼,走到了馬車邊,就見魏知壑抿唇望著自己,漆黑的眸子中流轉著百味夾雜的心緒。「好一句殿下無恙,拾書無悔。你是在他心裡,狠狠紮上了一把刀。」

「怎麼,覺得我如今太狠毒了?」面若寒冰的仰頭看他,秦安猛地上前一步,拽住了他的衣領,「他不過是痛苦難過的度過餘生,可我的青荷,是真的死了!」

深深望向她眼底,魏知壑輕蹙著眉,不理會被她揪亂的衣服,竟俯身將她擁入懷中。

寒風被阻隔在外,秦安瞬時愣住,便聽到了他在自己耳邊的喟嘆。

「我只是在想,能將你逼成如今這幅模樣,之前我一定錯了很多。」

愣愣由他抱著,秦安沒出息的鼻頭一酸,趕在落淚之前蠻力推開了他。紅著眼眶,秦安冷聲道:「所以,你現在做什麼都彌補不了。」

——

魏知易一被處罰,國喪的安排就只能全積壓到宮裡。還好如今是年末,本身朝中並沒有什麼大事。今日一下朝,魏知壑就匆匆去寢宮裡換衣服,拂笠則無奈的帶著幾個小太監去收拾奏摺。

「今日,還要把奏摺帶出去批啊?」剛到了武英殿,卻見高林已經將一切打點好,笑著問他們。

忙客氣的行個禮,拂笠攏袖答:「是,多謝高公公。您是大內總管,本應由您隨駕的,只是小人……」

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高林笑笑,「你不必寬慰我,你與陛下的情分不一般,況且老奴如今身體不好,腿腳不便,巴不得留在宮裡不動彈呢。」

這才又笑著行了禮,拂笠示意小太監將奏摺小心收好,便匆匆去迎魏知壑。不過說了幾句話的功夫,他已不耐的等著,拂笠心裡好笑。如今陛下是日日往廢太子府跑,可光景卻全不是當初模樣。昨日夜裡,陛下可還去了一家餛飩店,也不知在忙活什麼。

魏知壑帶著他們趕到廢太子府,沒想到卻撲了個空。把這裡找了遍也沒看見秦安的身影,魏知壑截住紅伊問:「她人呢?」

「小姐醒來就出了府,並沒叫人跟著,奴婢也不知她去了哪裡。」紅伊卻慢悠悠的行禮一拜。

立時皺緊了眉頭,揮手讓拂笠先將奏摺放好,坐下來先處理奏章。只是抬起一個看看,總會朝門外望上一眼。

隨著日頭的逐漸落下,魏知壑再也坐不住,心煩意亂的在房中踱步。心裡一個不安的念頭,卻越來越浮現。

青荷的仇報了,她是不是沒有牽掛,真的離開了?

「拂笠!」惶恐的大喊一聲,魏知壑捏緊拳頭,眼尾流露出幾分痴狂,「快去派人找,她到底去哪了,城門口也加強盤問!」

京中總不能動不動就折騰一番,拂笠皺著眉,卻不知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