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送東西,一旦換了人,那便要警覺了。這個人的說話聲,顯然不是一直服侍他們的小二哥。
紅綾將寶劍悄然取了出來,不動聲色提在手中。她將房門開啟,一個身穿玲瓏閣侍從衣衫的年輕男子捧著酒罈走了進來。
“你不是小二哥?你是何人?”紅綾淡淡問道。
“我是新來的侍從,小二哥忙不開,讓我幫著將酒送上來。這酒是涼的,小二哥說客人身體不好,特地囑咐我為你們把酒溫一溫!”男子說著,便將酒罈放在了桌案上,伸掌拍開封泥,倒滿了一酒壺。將酒壺放在熱水之中溫了溫,室內頓時酒香氤氳。
紅綾皺了皺眉,覺得這酒香裡面夾雜著一股異樣的香氣,所幸秦玖事先早讓兩人服下了解百毒的藥丸,這時才沒有倒下。她冷冷一笑,手中利劍出手,輕輕一彈,寒芒直指男子,“你是什麼人?”
那人似沒料到兩人並不怕酒氣之中的毒,怪聲一笑,渾身氣質已變,早已不是什麼玲瓏閣侍從,而是一個陰冷的殺手。他伸手在腰間一摸,摸出一個東西來,當空一抖,映著燭火,散發出瀲灩寒芒,卻是一柄軟劍。軟劍一揮,如毒蛇吐信般向沈風刺去。
紅綾冷哼一聲,手中寶劍揮舞,和他鬥在了一起。
刺客身手不凡,軟劍多次從沈風身前掠過,處處危機,讓沈風遍體生寒。其實之前,他還打著逃走的注意,想著逃離京師,既不扯進蘇青的案子中去,也不再任由蘇青擺佈。此時看到了前來刺殺自己的刺客,那個念頭這才徹底絕了。他想無論自己逃到哪裡去,蘇青一黨都不會放過自己,眼下也只有按照秦玖的吩咐來。
刺客武藝甚高,紅綾也不弱,幾次眼看著他都要刺到沈風了,都被紅綾阻住了。那人殺得眼紅,將酒壺中的溫酒潑在了爐火上,酒氣霎時瀰漫一屋。酒水中的毒藥蒸發得更快,紅綾解百毒的藥丸畢竟不如解藥,藥效要慢一些,行動便受了阻礙。沈風倒是不傻,看著紅綾行動變慢,知曉是酒氣的原因,在窗畔將窗戶開啟了。
就在此時,屋門被人撞開,玲瓏閣的閣主慕于飛帶著侍從闖了進來,冷聲道:“什麼事?誰敢在玲瓏閣撒野?”看到眼前狀況,他伸手撈起桌案上一物,向著刺客扔去,同時,身形一晃,手中寶劍已經迎上了刺客的一擊。刺客顯然不是慕于飛的對手,幾招過後,便被刺倒在地。那刺客知悉事敗,咬破了口中毒藥,唇角漫出了幾縷黑血。但是,他臨死前的笑容卻有幾分詭異,看上去並不像失敗者的神情。
慕于飛頗感詫異,暗叫不好,就在此時,忽聽得一聲弓弦輕響的聲音,一支白色羽箭從大開的窗戶中射了進來,刺入到沈風的前胸,正中心口處。
慕于飛大驚,抬眸望向窗外。
只見玲瓏閣後院臨著這間屋子外的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上,一道身影飄然躍過。那人穿著一襲寬大的衣袍,但夜風很盛,衣衫漫卷,依稀還是能看出此人身材嬌小。此人臉上蒙著一塊麵巾,只露出一雙泛著寒光的冷眸。那雙冷眸凝視在慢慢倒地的沈風身上,帶著一絲譏誚和勝利者的得意。
慕于飛忙指使身側之人前去追拿刺客,他走到窗畔將沈風扶了起來,低聲問道:“客人,你怎麼樣?”
沈風從地面上爬了起來,將胸前的羽箭拔了下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有餘悸地說道:“幸虧啊幸虧,幸虧我穿了護身衣。”
若非秦玖事先讓他穿了這件天蠶絲織就的護身衣,此刻他焉有命在。此時,他更是堅定了要出堂作證的念頭。
慕于飛慢慢站起身來,只覺脊背也被冷汗打溼了。
紅綾和沈風的客房,他刻意安排在自己房間一側,為的便是及時出手保護他們。他沒想到真正的刺客卻是後來那個射箭之人,先前刺殺之人不過是為了引他們開啟窗子而已。若非秦玖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