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準搖頭說道:“三四萬兩,頂個屁用。”
劉安心想,你說得輕巧,那可是別人捐獻的。我這個知府,不知道得多大的面子,一年才能籌集到三四萬兩。就算是兩大總督親自出面,也未必能夠籌集到多少。那些有錢人家,可都是有大勢力支撐的,他們才不會主動的將銀子往外掏呢。
張準沉吟片刻,冷冷的說道:“你幫我出一份通告,所有名下田地在五十畝以上的,每畝田地,都要繳納一兩銀子,作為治理河道的費用!我給他們十天的時間!要是十天的時間,不將銀子繳納上來的話,後果自負!”
劉安腿一軟,情不自禁的噗通一聲就跪下來了,失聲叫道:“都督大人,要不得啊!要不得啊!”
張準冷冷的說道:“什麼要不得?”
劉安額頭上都是汗,結結巴巴的不能言語。他內心裡明白如何要不得,卻是不敢直言不諱的告訴張準。張準這樣做,簡直是要那些人的命啊!一畝田地一兩銀子,一下子就是幾萬兩銀子,簡直跟搶劫一樣啊!這份公告貼出去,淮安府不反了才怪。
好像劉漢達、張大寶、林樹恩這些大地主,都是豢養有很多的家丁打手的。他們的家丁,基本上類似漕丁。張準這樣做,必然會激起他們的武力反抗。一旦他們聯合起來,採取暴力對抗,淮安府就要一片的混亂了。
試問,淮安府的各級官員,有誰沒有收過這幾個大地主的好處?就是他劉安,每年也有幾百兩銀子的進賬。一旦這些大地主亂起來,淮安府的漕丁、駐軍、軍戶,也會被煽動起來的。到時候,淮安府就要變成真真正正的戰場了。
好大一會兒,劉安才結結巴巴的說道:
“都督大人,要不得,要不得,如此強行攤派,是要出事的。那些人枝繁葉茂,牽一髮動全身,還請都督大人三思啊!”
張準盯著劉安,冷冷的說道:“這個不要你管,你只需要貼出告示就是了。錢,是我張準要收的,和你無關。”
他當然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但是,這樣的後果,正是張準需要的。要是淮安府不亂起來,虎責軍怎麼好火中取栗呢?要是淮安府不變成戰場,虎責軍的屠刀,怎麼能找準目標下手呢?不清除掉那些大地主,淮安府怎麼能落入虎賁軍的手中暱?
劉安這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有張準這句話,他的責任可以減輕不少。但是,片刻以後,劉安還是覺得心驚肉跳的。那些人不敢遷怒張準,可是依然可以遷怒於他劉安啊!
張準盯著劉安,冷冷的說道:“你怕他們?就不怕我?”
劉安頓時感覺自己的脊樑骨骨髓裡面,都涼颼颼的,彷彿要窒息一樣。對於這位兇殘的都督大人,劉安根本不敢有絲毫的抗拒心理。
他急忙說道:“不敢,不敢,下官立刻出公告,立刻。”
說罷,劉安忙不迭的行禮告辭。一直到出了門口以後,他才暗自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感覺自己全身都溼漉漉的,那都是冷汗啊!這個張準,真的是太可怕了。
劉安實在是搞不懂,不是說張準要去揚州,參加揚州商會嗎?怎麼卻在淮安府大動干戈,大開殺戒?難道是要殺雞給猴看,震懾震懾揚州府的人?要是如此,淮安府的人,就真是太倒黴了。
可是,他們又有什麼辦法呢?張準是帶著軍隊來的,除非他們有比張準更強的軍隊。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比虎責軍更強的軍隊嗎?或許有,但是劉安沒有看到。
唉,算了,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是不行,只好緊抱虎責軍的大腿了。連盧象升據說都給虎責軍賣命去了,自己這個小小的知府,又算得了什麼呢?
打定主意,劉安加快腳步,急急忙忙的去了。第二天凌晨,相關的告示,就貼到了淮安府的多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