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二人在鬥心眼,她恨不得立即飛到浮光寺去,她拖著楊昊剛要走。晴兒忽然叫住了她,月孤問道:“姐姐也要去嗎?”晴兒笑道:“姐姐還有事,去不了。”稍微頓了下,“妹妹還是換件衣裳吧。”月孤歪著頭不解地問:“我這身衣裳不好看嗎?”晴兒道:“不是不好看,是,是太豔了,佛家講究諸事清淨,我看還是換一件素點的比較好。”
月孤擰著眉毛想了想,哼了一聲說道:“你騙人,你怕我穿的太好看,他只顧看我不看你,我才不上你的當呢。”說完勾著楊昊的手臂就往外走,楊昊回頭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晴兒,得意地笑了起來。
浮光寺山門前人頭攢動,香客如雲。賣香燭的攤點沿門前一字排開不下上百家,且是家家生意興隆,那些做小吃的,賣字畫的,算卦看相的將山門前的一條橫街佔的滿滿當當,其餘如古玩店、玉器店、金銀店、茶棚、酒樓、綢緞莊、棋館、香料鋪應有盡有,多不勝數。
月孤從未見過這麼熱鬧的地方,一時把進廟燒香拜佛就拋到了腦後,滿街的亂竄,恨不得哪一家攤鋪都過去瞧瞧。楊昊跟著跑了一條街,就覺得腰痠腿疼有些頂不住,月孤嫌他走得慢拖累自己,便丟下他自己逛去了。
楊昊打發四個侍衛跟著月孤,自己則在路邊找了個茶棚坐下來。望著那熙熙攘攘的人群無可奈何地苦笑了聲。
去年年底,時任豐安縣令朱驤楠打算仿照長安的東西兩市的規制,在豐安城裡開闢一處市場,既為活商又能增加稅收。經過一番考察,他相中了浮光寺門前的這塊地,並做出了詳細的開發計劃。
計劃呈報給楊昊後,楊昊用現代商業地產的運營原理進行了修改補充,並籌辦了專案部,此後朱驤楠去找浮光寺談判買地。浮光寺先是不肯賣地,後又藉口兩家一起搞開發,在騙取了朱驤楠的企劃方案後,他們一腳踢開朱驤楠,聯合豐州的幾個大商家自己搞起了開發。
浮光寺是祥福寺的別院,祥福寺的福源長老曾借給楊昊三萬兩白銀做軍費,幫他度過了主政豐安後遇到的財政危機。曾重陽執政時福源長老又收留過楊昊的家眷。因為這些原因,朱驤楠和豐安縣衙在處理與浮光寺的問題上,瞻前顧後,畏首畏尾,自始自終都處於被動。終於一切的努力都付之東流。
不過才半年的時間,昔日的荒灘菜地已蔚然繁華。
楊昊正喝茶的時候,忽見陪月孤逛街的衛士張朗飛奔而來,慌慌張張地稟報道:“嫂子跟寺裡的和尚打起來啦。”
楊昊不覺莞爾一笑,對張朗說道:“你不要著急,慢慢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張朗略吃了一驚,就稟道:“觀音塘邊有個賣畫的畫攤,攤主現場作畫招徠顧客,嫂子正看得起勁,忽然來了三個和尚,不容分說就踢了畫攤,又毆打那個賣畫的書生。嫂子路見不平上前跟他們評理,誰知那幾個禿驢甚是蠻橫。一時言語不和就打起來了。”
楊昊呷了口茶,問道:“是她先動的手吧。”張朗咧嘴一笑,道:“我記不清了,或許是,是吧。”
一個茶客插嘴道:“小哥真好耐性,還是快去幫你媳婦吧。那三個和尚是浮光寺裡專門收佛敬、房租的,蠻狠的緊哩!這裡的人哪個不怕?”張朗聞言冷笑道:“借他八個膽也不敢?還反了天了!”茶客見張朗說話硬氣,又見楊昊氣質不凡,略有所悟,便不再吭聲了。
楊昊喚過張朗,在他耳邊交代幾句,打發張朗去了。自己做著慢慢喝完了茶,會了茶錢這才慢慢往外走。
茶博士來收了茶錢,對剛才說話的那個茶客道:“知道他為何坐著不動嗎?”茶客道:“這人看樣子有些來頭的。”茶博士笑道:“豈止是有來頭啊,他要是一跺腳啊,莫說浮光寺,就是祥福寺也塌了。”眾茶客俱驚呼道:“原來是他,怪不得這麼足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