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投降。傳言於洪之所以答應投降,是得到了欽差大臣曾重陽的保證:降卒概不追究。
可是當豐州營計程車卒們放下武器後,怛達人立即就翻了臉。他們將手無寸鐵的二百一十八名降卒牽到十字街口全部斬殺。於洪臨刑前破口大罵曾重陽言而無信,被怛達士卒割掉舌頭,捆在珍寶齋門口的柱子上,先後割了六十八刀才氣絕。
降卒的鮮血染紅了街道,家屬的哭聲更是驚天動地。豐州營計程車卒多半都是豐州當地人,打斷骨頭連著筋。怛達人的殘暴寡信激怒了城中百姓,百姓們按照民軍原來的編制,成伍成哨成團地聚集在刺史府門前要求張虎臣嚴懲肇事兇手。
張虎臣試圖安撫情緒激動的豐州百姓,並答應給予死者一定的撫卹,但當百姓要求其嚴懲肇事兇手時,張虎臣卻面露難色,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憤怒的百姓開始向刺史府大門上投擲臭雞蛋,張虎臣狼狽地躲回刺史府,再也不肯露面。
當晚,豐州降了一場秋雨,天氣驟然變冷。請願的百姓陸續散去,但刺史府門前仍有上百人在雨中長跪不起。約戌時,刺史府中突然衝出上百名手持木棒的錦衣侍衛,不管男女老幼逢人便打,婦孺兒童也不放過。請願百姓稍有反抗,頓時被扣上叛逆的帽子,當場逮捕入獄。
驅散了刺史府門前的請願百姓後,曾重陽下令全城搜捕王黨餘孽。
當夜二更,上千名怛達士卒和數百名刺史府捕快由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開始了全城大搜捕。搜捕行動只持續了半個時辰就演變成了公然的劫掠。打著搜捕叛逆的幌子歸義軍計程車卒破門入戶,所到之處財貨為之一空,婦女兒童掠為奴隸,青壯男子一概當做王黨格殺勿論。
豐州百姓在屠刀下陡然醒悟過來,他們拿起菜刀棍棒痛擊闖入家門的強盜。並按照民軍的編制迅速集結起來。至天明時分,整座豐州城已經沸騰起來,數萬百姓組成的義軍與怛達入侵者展開了殊死搏鬥。
曾重陽顯然沒有料到會是這樣一種結局,他一面強令張虎臣派出所有官吏、捕快彈壓百姓,一面派人到豹營督促統軍校尉高洋出兵平亂。
高洋遲遲按兵不動,辰時後,駐守冰岩谷的金風營突然派兩哨人馬開入城中,迅速佔領了刺史府,將張虎臣以下豐州大小官員全部扣押。與此同時高洋率豹營猛攻歸義軍牙帳,李少卿猝不及防只帶十幾人逃出。
正在城南監督平亂的曾重陽聞聽豹營和金風營臨陣倒戈,羞惱異常,無奈之下只得率欽差衛隊向豐安退去。
豐安守軍有西寧軍的五個營和李少卿的一千騎兵。西寧軍五營中的旌旗營和豐安營是莊雲清的舊部,鐵鐺營是凌彤的舊部,此時主力駐守在九娘關,警一營是原豐安刺史韓俊峰的舊部,此刻主力在黃河以南。而楊昊的親兵營已經併入欽差衛隊,如今控制在曾重陽的親信刀疤臉朱七手裡。
李少卿的“歸義軍”直到午後才全部撤出豐安城,這一場混戰竟是損兵折將,士卒死傷千人之上,將校也死了十幾員,甚至連曾重陽、張虎臣送自己的十幾名歌姬也沒來得及帶出來。李少卿痛惜之餘心中卻多了一份疑惑不解:究竟是什麼力量讓一盤散沙、任人宰割的小百姓忽然變得如此難以對付?
李少卿雖然是室韋人,但對中原的典章古籍多有研究,為了解開心中疑團,他命令部下將捕獲的十幾名民軍士卒帶到帳中仔細盤問。民軍,就是幾天前被曾重陽強令解散的叫民軍的組織,危急關頭讓一盤散沙的老百姓自發組織起來,拿起刀槍保衛家園!
“果然是上國謀士,見識就是高人一等。”李少卿對曾重陽的先見之明,由衷讚歎,他懶得去知道城中民軍這次傷亡數字是多少——肯定是歸義軍的幾倍。
“來人!發我將令,全體拔營,兵發豐安城!”
在得知索額的破虜營已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