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安槿進了槐林,就沒命的往院子方向跑,誰知道那個神經病會不會追上來,再怎麼折騰自己,說不定在這樹林裡毀屍滅跡也不一定。這個別院裡怎麼會有個變態少年在,她可不記得自家親戚中有這麼個人,初次見她就把她往水裡摁,簡直就是個不可理喻的死變態。
雪青就這樣提著個天青色的錦墊站在院子門外,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小姐渾身溼透,像被惡鬼趕似的一陣風從院子後面的小角門捲進了院子。
碧螺看見她的七小姐突然*的進了房來,又驚又嚇,差點落下淚來。忙把安槿推進屏風後,讓她除了溼衣服,拿了乾毛巾給她擦拭,又對著屏風外跟著追回來的雪青,道:“快,快去吩咐小廚房燒點熱水。這要是著涼了,可怎生是好。”說著,到底忍不住,眼圈都紅了。
安槿也顧不上安慰碧螺,擦乾了身子頭髮,給自己裹上被子,還是覺得身上寒意直冒,等雪青急匆匆提了熱水過來,泡了個熱水澡,才感覺好點。但先前擔驚受怕又體力透支,泡完澡便感覺一陣陣乏意。她也顧不上和碧螺雪青交代,便上床沉沉睡著了。
安槿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許久之後,她睜開眼睛看看床帳頂,突然想到母親還要帶自己去拜見外祖母,卻不知現在是什麼情況,急忙喚道:“碧螺。”聲音澀痛嘶啞。
“小姐,你醒了。”一個聲音高興的喊道,卻不是碧螺,而是雪青,“小姐,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你整整睡了一個多時辰了,大家都急壞了,二夫人剛才離開。”
安槿皺眉,娘剛離開?那她豈不是發現自己落水的事情了?她喉嚨有點不舒服,剛想喚雪青給自己斟杯水,一個身穿碧青色間條羅裙的女子已經遞了一杯水給雪青,然後又低身將安槿扶了起來。安槿抬眼看她,才發現是母親的一等大丫環如意。
如意扶了安槿坐起身,這才又伸手從雪青手裡拿過水杯,輕聲道:“七小姐,有什麼遲點再問吧,先喝點熱水潤潤喉。”說著,便端著水杯示意安槿就著她的手喝水。
安槿囧,她至於這麼虛弱嗎?忙伸出手,自己拿起杯子就趕緊喝了。然後將空杯子遞給如意,衝她問道:“什麼時辰了?母親呢?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來了沒?”也不待她回答,又問雪青道,“將我的衣裳拿來,服侍我起身,碧螺呢?”
“回小姐,碧螺姐姐在給您煎藥呢。”雪青先答道。
煎藥?安槿皺眉。如意見狀忙用輕緩的聲音道:“七小姐,現在差不多未時末了。先前您睡了,碧螺擔心您的身體,稟報了二夫人,請了大夫給您瞧了下。大夫說要喝幾幅藥才能驅走身體裡的寒氣,以免以後身體有隱患。”又答先前安槿問的問題,“老夫人二舅太太帶著幾位少爺小姐們已經在一個時辰前就到了山莊,二夫人找大夫看過了七小姐,沒有什麼大礙才剛不久去了給老夫人請安,估摸著現在正在用餐。老夫人剛剛還派人送了一些飯菜給七小姐,七小姐若是餓了,奴婢這就去給小姐熱點白粥,先暖暖胃,再吃藥。”
安槿一邊聽一邊已經讓雪青服侍著起了身。剛好碧螺煎好了藥進來,安槿看碧螺紅紅的眼睛,安撫的笑道:“讓你們擔心了。碧螺,你去幫我把那套月芽白配粉紫襦裙拿來,我換了就去給外祖母請安。”
說著接過如意手上的白粥吃了小半碗,又喝了幾口湯藥,再不肯喝。由著碧螺拿了衣服穿上,重新梳好卯發,在兩邊小髻上分別簪上兩串粉紫絹花與珍珠相間的小箅子,胸前戴上珍珠白玉紅寶串成的纓絡,這才出了屋子。
安槿剛帶著丫環出了院門,就看見院子外十幾米處背對她們站了一個十一二歲的白衣少年,安槿看那筆直的背影忍不住牙抽了抽。
聽見院子響動,少年轉過頭來,雖然安槿已經算是看習慣了,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少年實在生得好看,面如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