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多數世家都是家族龐大,像沈家這樣到了老太爺這一輩只有他一個嫡系的人還真是少見,當然這也得益於沈家那個在這個時代看來有些莫名其妙的家規,限制了可能數量龐大的庶子隊伍,子孫數量少,家族沒有那麼複雜也是沈家經濟已經明顯捉襟見肘卻還能勉強度日的原因,不然沈家早不知道敗落到什麼地步了。
而靠朝廷給的少的可憐的俸祿是明顯養活不了一個大家族的,沈清夕側面瞭解到大多數勳貴世家除了各處莊子上的收入,自家名下都是有鋪子來維持日常生活開銷的,這並不是說他們就成了商人,掛著那麼高的頭銜,估計也沒人敢把他們劃入商人階級。
而以衛國候府目前的狀況,要改善經濟無非四個字,“開源節流”而已,這“開源”嘛她一時還沒拿定主意從何開始,但這“節流”卻要開始實施了,要想辦法節省家裡各處的開支,無非就是精簡下人,但精簡下人自然要有名目,不然會引起下人不服,正好借眼下這機會,就從嶽媽媽開始吧,沈清夕略一沉思,心中有了計較。
清夕今天既然打定注意要收拾這嶽媽媽,自然也就不會怕她鬧,她喝了口茶,慢慢嚥下,微低眼瞼,將眼中不合年齡的冷靜掩去,方才淡淡的說:
“媽媽,我還沒說完呢,清夕並沒有趕您走的意思,您一手帶大了清夕,清夕怎麼可能會趕您走呢,清夕也是要給您養老呢,您畢竟上了年紀,我怎麼能忍心還要您這麼伺候著,清夕心裡不好受啊,所以想著,您家裡的閨女也到了一定年齡可以進府伺候,不如讓她進來陪著清夕,清夕會給您一筆養老銀子,您在家裡好好休養,什麼時候想我了就可以進來看看,如何就成了趕您走的意思?”
清夕知道這侯府的東北角的后街上住著的大都是侯府成了家的家生子,世代奴僕,靠著侯府生活。
嶽媽媽腦子也是個好使的,正愁著怎麼能讓自己閨女進府呢,現下自己雖說不領活計了,但聽姑娘這意思,是要給自己一筆養老銀子,有了這銀子,自己生活不愁,還可以在家裡忙些別的事,賺些銀錢,閨女也有差使,一舉兩得,真真再好不過了,當下從地上爬起來,說:“是老奴想錯了姑娘的意思,多謝姑娘的安排。”
“媽媽能理解清夕的苦心就好,夢靈,幫嶽媽媽收拾東西,夢琴,去拿兩匹上好的布給嶽媽媽,讓她老人家回家好做幾身新衣裳。”清夕想了想,吩咐道。
“多謝姑娘恩典。”嶽媽媽頓時更加喜出望外了。
清夕點了點頭,“媽媽不用客氣,以後有什麼難事可以讓你家丫頭遞話進來,您也可以隨時進來看看清夕,清夕必不會虧待您。”
清夕到了春榭居的時候正是巳時,李氏一臉詫異的問:“這個時間怎麼過來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清夕將自己院子裡發生的事向李氏說了一遍,最後說:“母親,也不知道夕兒處置的是否妥當?特來向母親請示。”
“這些個老刁奴,先前我就想處置了,只是一直顧忌她們畢竟是老太太挑選的,怕人家說咱們老太太不在了,咱們就苛待老太太留下的人,這樣的名聲咱家怎敢擔待,”李氏略帶氣憤的說,“不過,夕兒這個方法倒是不錯,以養老的名義打發他們出去,並給這些婆子們的兒子或閨女安排差使,想來這樣做也不會留下太大的話柄。”
“夕兒當時也是一時氣憤,才想到了這麼個法子”清夕不好意思的說,看了看李氏的臉色,不動聲色的提醒,“夕兒也是想著這樣大家都安心,雖然眼下要花一筆銀子出去,但嶽媽媽的閨女進來了按三等丫鬟的例,每月二百文錢,比起嶽媽媽的一兩銀子,咱們家反而省錢了呢,母親,你說清夕算的可對。”
李氏心裡一動,是啊,眼下看著是花了一筆銀子,但從長遠來看,還是侯府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