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娜躺在一張雪白的床上,身上蓋著一床價值不菲的蠶絲被。
一隻手無力的垂在床邊,頭髮不知道什麼原因已經白了三分之一。
毛十八有些詫異,因為前幾天看到她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今天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趙天喜的眼睛裡又有了淚水,說,大哥,您請吧。
毛十八坐在了林娜的身邊,開始給林娜把脈。
兩隻手都看過了以後,毛十八說,沒什麼大事,我現在就能讓她醒過來。
所有的人都有些不相信,看著毛十八,以為他在吹牛。
毛十八趴在林娜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就看見林娜忽然坐了起來,四下看著,嘴裡大聲喊,海生,海生你在哪裡。
趙天喜沒想到母親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海生,彷彿是胃裡頭吃進了一個蒼蠅,噁心的要命。
林娜喊了半天,才看到原來根本沒有海生,自己的床邊坐著毛十八,兒子趙天喜站在自己的床尾。
林娜無力的躺在了床上,說,你們在騙我。
趙天喜說,媽,您病了,昏迷了好長時間,可下子醒了過來,我都嚇壞了。
林娜沒說話,看著毛十八,問,他來幹什麼。
趙天喜好像說話,卻被毛十八搶了先,說,你有一個孝順的兒子,他用你手裡的股權換來了你的甦醒。
林娜用手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指著趙天喜,半天沒說出來一句話,一張嘴一口烏血噴了出來,接著又躺在了床上。
趙天喜撲過去,喊,媽,您這是怎麼了。
畜生,畜生,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林娜罵。
趙天喜說,媽,錢不要緊,只要你能活著,我沒了父親,不想連母親我沒了。
林娜的眼角流下了淚水,沒說話。
雖然她心疼那些股份,可是她為他兒子能夠捨出來那麼多錢來救她而感到高興。
毛十八說,給我找一張紙,我給你開一個方子,三個療程以後就沒事了。
有保姆遞過來紙筆,毛十八開始寫藥房,長長的一大串藥名,有一些藥趙天喜根本就沒有聽過。
毛十八走了以後,趙天喜親自出去給母親抓藥,房間裡就剩下了林娜一個人,可以清晰的聽見保姆在廚房裡收拾東西的聲音。
林娜從床上下來,站在鏡子前面,那裡面的那個人還是自己嗎,怎麼一夜之間竟然老成了這個樣子,林娜有些不敢相信。
海生死了,這對於她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原本以為海生就是自己養著的一個男寵,可是他真的死了,她發現原來她不是這樣想的,她已經愛上了那個人,那個比自己兒子大不了幾歲的男孩。
也許這就是老天爺的懲罰吧,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和老天爺抗衡,自己如此,海生也是如此。既然這樣,自己何苦還要那樣的執著,那樣的固執幹什麼呢。
固執和執著的結局是為了什麼呢,林娜想不明白,為了兒子,為了自己,為了海生還是為了保住趙世清這麼多年以來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
趙天喜回來了,帶回來的藥都是已經熬好的了,細瓷碗裡面的湯藥顏色濃重,喝在嘴裡沒有感覺苦。
趙天喜看著母親一口氣喝完了藥,遞過來一杯清水讓母親漱口,之後服侍母親躺下了。
林娜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疲憊,一點力氣都沒有,她感覺自己真的老了,也許一切都應該徹底的交給趙天喜了,林娜閉上了眼睛。
毛十八沒有回公司,而是去了六子哪裡。
六子正在修車,一身的油。看見毛十八過來咧嘴笑了笑說,大哥馬上就好,你等我一下。
毛十八站在一邊看著六子修車,心裡頭不知道為什麼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