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秀,嫻靜淑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以夫為天。而衛老太君出嫁前卻是以潑辣大膽不遜男人揚名,不喜文偏愛舞刀弄棒。衛老太君的夫君,上一任的衛國公便是衝著她如此脾性才去求娶,讓冼家眼睛掉了一大片,原以為她得陪送嫁妝才能嫁得人呢。
衛老太君就是冼氏女裡的奇葩。
金夫人被扶回去,淨過面,收拾了情緒,才回轉金家。
金大人正好回來取東西,見她眼角微紅,詫異:“你從外面回來的?怎麼了?”
見公公婆婆要說話,郭氏忙告退。
金夫人只說乏了要躺著,等屋裡人都退出去,才拉了金大人的手:“我方才見到渁競天了。”
金大人吃了一驚:“哪裡?”
金夫人道明,金大人氣得拍桌子:“這個韓謙——”
打定主意,待會兒就要去找燕平侯好好聊聊天。
金夫人卻悲聲道:“老爺,母女連心,我豈能認不出——”
被金大人一把捂住了嘴,緊張問:“你沒露出那意思吧?”
金夫人緩緩搖頭,扒開他的手:“老爺囑咐過的,我今兒見到人,心裡再激動卻不敢有異。老爺,你老實跟我說,你心裡是什麼意思?”
沉默良久,金大人才低聲道:“皇上的意思…還不明朗,她既然說她不是,想來有自己的顧慮。而且,若認了,咱們,只會是她的拖累,倒不如現在這樣,站在旁邊看得清,暗地裡也能幫上一二。”
金夫人才肯定了夫君想法,心裡再不捨,也只能點頭聽從。
金大人又囑咐:“你可千萬別露了形色,便是在郭氏面前,在孫子孫女面前,也咬死了不能認。”
“你放心,我知道分寸。再說,皇上已開了金口,誰敢二話?”
金大人搖頭:“我,你,必須咬死了,萬一日後有人想做文章呢。”
金夫人頓時緊張:“老爺,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沒有。我只是——唉,眼下這局勢,咱金家只忠於皇上,可——風怎麼會讓樹靜的?唉——”
“你是說皇子——”
“我只是怕。眼下,沒誰將她放在眼裡,她才安全。可是那新建的水兵營,我也旁敲側擊過,唉,若是烏合之眾才好。可,能讓官兵都久攻不下的,”金大人又是苦惱又是得意:“早晚露出鋒芒。”
金夫人愣住了:“你是怕皇子對淦州水兵營出手?可淦州那麼遠。”
“皇子倒不急,我怕是那位先忍不住。”
金夫人一驚,這麼嚴重?
“所以,我們可不能成為她的掣肘,明白嗎?”
金夫人用力點頭:“放心,老爺,不管跟誰,就是跟你,以後,我也不會猶豫的,渁競天只是渁競天。”
金大人點頭。
可金夫人又難受了:“皇上都說她不是了,若是以後形勢有變…咱永遠也不能相認了?”
金大人深沉一笑:“別忘了,渁競天被傷的腦袋還沒好呢。事在人為。”
金夫人轉念一想,也笑了:“那我明天去寺裡給汐兒添燈油捐香火錢,請大師念往生經。”
“很對,你見了相仿的面容,悲思過度,那就去齋戒幾天,給汐兒祈福。正好靜靜心。”
金夫人已想著該做出如何悲痛失望模樣。
“行了,你先歇著,我去請太醫來給你診脈,左右憂思過甚,開藥補著。然後我再去找燕平侯說說話。”
噗嗤,金夫人一笑,柔順躺下了。怕精明太醫看出什麼來,忙又回憶當初聽到噩耗時,一時心便絞痛起來。
果然,太醫來了,診斷結果憂思過重,說幾句什麼放寬心,不要老想舊事,開了個可有可無的方子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