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偶爾孩子們跑過來,她就說笑幾句。悠閒自得。
這一對比,彷彿她是女主子,自己是管家婆子似的。
一邊嘔著氣,一邊笑臉相迎,別提那個難受了。
渁競天掃了郭氏一眼,這才哪兒到哪兒。
到了吉時,桃子出來認義父義母。
珠簾一晃,滿室生華,晃了人眼去。
桃子換了一身粉色華服,只在領口袖口繡了朵朵粉色桃花,烏黑長髮盤只在頭頂梳了一個圓髻,一件首飾也無,甚至臉上脂粉未施。
但眾人不覺她黯淡,反而只覺她如此才好看。
十六七的姑娘,肌膚如水般嫩如絲綢般滑,嫩白的面頰透出一層紅暈,兩隻桃花眼水汪汪,輕輕一眨,便似灑了一陣春雨。兩道青黛彎彎,讓人無端想起才長出的桃葉,美好青翠。
金夫人請了手帕交來主持,桃子深吸一口氣,想起寨主說的淡定從容,按著指示一步一步來,最後跪在了金大人金夫人面前。
渁競天忽然道了聲:“桃子的大名,叫新其華。”
之前一直都桃子桃子的叫,金夫人聽渁競天說桃子父母親緣薄,還以為她是孤兒,因此沒問過大名的,怕她想起傷心事。此時聽了這個大名,很是滿意。
金大人微微一愣:“新其華?是…七品副尉?我還以為…”
當初渁競天遞上來的淦州水兵營的請封摺子,要吏部過目,他把上頭的人名全背了下來。新其華,正是排在前頭的,七品副尉。一百來人,多是**品的武職,僅有幾個七品,朝廷也沒在意,只當是哄渁競天的。不想,原來桃子就是其中之一。
眾人一愣,這義女還是個官?
雖然是武職,國朝重文輕武,七品武官在京實算不得什麼,但她是女子啊,竟是朝廷官員。在場的眾位夫人,也不過是誥命,夫君給的榮光。
眾人心裡滋味兒複雜,莫名覺得桃子光輝起來。
不由看向渁競天身邊的杏子。
這個也是?
渁競天笑了笑:“這位是新其繁,與桃子同樣官職,以後大家多多照應。”
金大人不由失笑,新其華,新其繁,竟是兩個女子。
金夫人笑道:“好名字,好名字。正襯人。”
主持的夫人也笑,高聲道:“請義父義母為新女賜福。”
送紅包了。
金大人送的很有文人特色,一套筆墨紙硯,均是古物。
眾人豔羨,郭氏的心在滴血,她知道那端硯,還有那套紫毫筆,原以為公公會給了徽哥兒。
桃子對這些不感興趣,但虔誠接過,恭恭敬敬又磕了頭。
金夫人送的是一隻簪子。
一隻做成桃花枝樣式的大簪子。粉色玉石打磨的桃花瓣,綠玉雕的桃花葉,如香雪堆積,暗香浮動。
親手為桃子簪上,人簪相映,直如春入屋來,滿室花香。
不知誰讚了聲:“當真是個桃花仙子啊。”
桃子長得並不驚豔,但精緻,麗而不俗,清而不寡,真正清麗到了極致。此刻桃花眼水汪汪,水蜜桃般的小臉蛋紅撲撲,內心激動,本就嬌媚的聲音帶了顫,更勾人心。
“義母,我以後一定好好孝順你。”
金夫人笑不攏嘴,拉她起來就不放手。
金大人心裡一樂,這新女兒性子分明,只說孝順義母,才收了禮就把義父給拋一邊了。可見這娘倆兒真投緣,而且這孩子心裡有譜,覺得你真心對她好了,她才會真心接納你。
捫心自問,金大人不過是為了老妻為了渁競天才認了這乾親,他對桃子確實沒什麼父女之情。
罷罷罷,感情都是處出來的,許是父女倆緣分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