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前走去。
山頂修了一座小亭子,韓謙帶著她來過,還吹笛子給她聽。
當年的金汐兒沉醉如迷,如今的渁競天嗤之以鼻。
吹笛子有什麼用,還不如耍大刀。
越過亭子,渁競天悠然向前走去。前頭並無路,百餘步外便是懸崖。
渁競天立在懸崖邊,清風吹動髮絲,天高氣朗,飛鳥掠空,腳下懸崖不知多深,青色石壁筆直上下,去年枯黃的山藤小樹尚未完全回春,只有點點綠點綴其間。
渁競天跺跺腳,有碎石細沙落下,小石子碰在石壁上,彈跳著墜下。
這要是人掉下去,摔不死也得被石壁撞死。
渁競天抬手收斂髮絲,望著遠處的群山發呆。
郭氏到時,看到的就是渁競天臨崖而立,彷彿下刻便要乘風而去,或者…跌入深淵…
郭氏眼睛閃了閃。
一開始她是跟在金夫人後頭隨著拜佛的,後來,金夫人說,讓她去問素齋的事,她便分了開來。
身邊有的是下人,又不用她親自去,聽得回稟說寺裡已在準備,郭氏心情鬱郁,便揮退了下人一人出來散心。
想著,人都說登高望遠,郭氏就往高裡走,不知怎麼就來到了山頂,她本想坐坐就走,卻看見了立在懸崖邊上的渁競天。
郭氏知道亭子不遠處就是懸崖,渁競天離著懸崖邊那麼近,只一兩步的距離,多…危險啊。
要去提醒她嗎?
郭氏十分不想見到渁競天,對自己說,掉頭回去吧,不要理她。可雙腳卻慢慢走向渁競天方向。
算了,看在婆婆面上,提醒她一句,示個好,也讓她日後不要再針對自己。郭氏暗想,自己是做好事。
腳步輕輕提,輕輕放,並未發出一絲聲音。
近了,更近了。
郭氏能看到渁競天的側臉,只見她閉著雙眼,微微揚頭,臉頰邊髮絲隨風舞動,整個人一動不動,恍如入睡。
自己能看見的眉梢眼角,側面輪廓,一點紅唇,多像啊,多像金汐兒啊,一模一樣。
郭氏閉了閉眼,腳步卻未停,彷彿又聽到當年那句急迫又害怕的聲音:讓你們去救她…
郭氏腳步一頓,救她?
郭家不像金家一般簡單和睦,郭家男人沒有金家男人用情專一。
因此,郭氏很有許些堂姐堂妹親姐親妹。
郭家與金家家世相當,長輩交好,金家有意求娶郭家女,然後,金夫人幾次登門,姐姐妹妹都被叫出來,她們都知道金夫人是要挑兒媳。
郭家家教很嚴,姐妹之間並沒有勢同水火,但彼此攀比打壓卻也是常事。
當時的金家雖然門第並不很顯,但長輩話裡意思透出金大人前途無量,金家有望提升門楣,且金誠實在長得好,有才氣,家裡還有不納妾的傳統,郭家適齡女孩子都心動不已。
郭氏在賞花宴上見過金誠一面,遙遙一眼,便是一生。
費盡了多少心思,吃了多少苦,才把自己打造成金夫人喜愛的模樣。
是的,郭氏很聰明,不像姐妹那樣去金誠面前露臉爭名,只對金夫人下功夫。金夫人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金夫人喜歡什麼樣的談吐,金夫人喜歡什麼樣的處事…
功夫不負有心人,金家來提親了,提親物件正是自己。
鳳冠霞帔,花燭搖曳,大紅蓋頭被輕輕挑起,再見那張已鐫刻心底的容顏。
苦短良宵,花開並蒂,郭氏擁著金誠,第一次有了圓滿的感覺。
那種感覺,如今想來,都讓郭氏自醉不已。
然後呢?
然後…
金家有兩女。
大女金穎兒,國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