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韓元捷的問話,也只能到這裡了,就目前而言,一定程度上說這也不是叫問話,只能說是他的一個情況說明。
接下來,專案組又詢問的賀慶唐和其他幾個人。賀慶唐是不用說的,自然回答得嚴絲合縫,沒有破綻。另外幾個人也沒什麼,他們無非是實話實說,把聽到和看到的講出來就是。
初步的詢問,沒有什麼疑點。專案組也只有收手,等待公安方面進一步的調查。
公安方面能調查什麼?這,又成了潘寶山和段高航的角力點,他們分別對王法耀作出了或明或暗的指示。
潘寶山與段高航對王法耀的指示,都是很迅速的,中紀委專案組在問話過後,宣佈已不需要“常委生活會”,在場的人當場散去,之後,兩人就先後給王法耀去了電話。段高航的電話打得稍微晚些,因為他要主陪專案組負責人,時間上自然要消耗一些。
潘寶山打電話告訴王法耀,說賈萬真的死疑點很多,因此,有必要對他的辦公室和家裡進行仔細排查,看有無相關可疑的地方,尤其是要注意賈萬真有沒有存留能牽制他人的違法違紀證據。話說到這裡,潘寶山就沒再多講,說多了指向就太明顯,畢竟事故是發生在韓元捷辦公室。
王法耀知道其中的道道,他本也不想袒護任何人而給自己惹來麻煩,便說一定會按照死亡審查程式,把工作做好,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疑點。
同樣的話語,王法耀也對段高航說了。段高航緊隨潘寶山之後,打電話很含蓄地提醒不要小題大做,因為本身賈萬真的事就讓瑞東成為焦點了,如果再拿來大做文章,對地方的負面影響太大。當然,段高航也假惺惺地表明,一切的前提是要合情合理合法,絕對不搞什麼包庇。另外,他還特別提出,要充分尊重賈萬真家屬的意見,不要因為莫須有的猜測而到他家翻箱倒櫃尋找什麼線索,那是先入為主把事件定性為案件,並不妥當,無異於是在家屬的傷口上撒鹽。
即便作了如此交待,段高航還是不放心,他也知道王法耀在這種事情上不敢走大轍,要是真發現了什麼重大線索,多是也不會捂下來的。所以,打過電話後,他又把韓元捷叫到跟前進一步問話。
“荒唐,真的很荒唐!”段高航對韓元捷表示了不滿,“那麼大的事情,就一個人做了主,你知道後果會有多嚴重?”
韓元捷歪著下巴,很是無可奈何地抿了抿嘴,道:“情況緊急,我能怎麼辦?只有如此了,沒有其他上策。你應該知道,賈萬真那傢伙可靠麼?他進去了,那還不把我們一股腦地撕咬出來?到時我們不就完全被動挨打了嘛!”
“可現在的問題是,如果在清理遺物時發現了跟我們有牽連的證據材料,怎麼辦?”段高航很焦慮。
“不是如果,是一定。”韓元捷道,“從賈萬真的為人看,他必定會留證據的。”
段高航聽韓元捷這麼一說,知道他已有定奪之策,情緒也就稍稍穩了些,“看來你已經有所準備了,可是,賈萬真的死畢竟太敏感,中紀委那邊也是要參與調查的,來不得半點閃失啊。”
“段書記,中紀委在賈萬真死亡事件的調查上,只是參與,或者說只是及時瞭解情況而已。”韓元捷道,“發揮主導作用的,是公安啊,我們不是能佔據一定的主動?”
“專案組說了,公安部有可能也要派員下來,與省廳兩級聯合調查。”
“哪怕什麼,我們還是主場。”
“主場是主場,但干擾有多大?”段高航嘆到,“潘寶山能閒著?在會場上他就有針對性地提出了建議和要求,讓我脊背陣陣發寒吶。”
“呵呵,別說他在一旁指手畫腳了,就是暗中派人介入,也不會起多大作用。”韓元捷似乎胸有成竹,言語間很是得意。
段高航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