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死了?”似是問他,又似是自言自語。大漠神狼摸不著頭腦,見她如此傷痛,亦自心酸,說道:“那人是你的親人嗎?哎,人死不能復生,姑娘,你也不必太傷心了。”於承珠忍著眼淚,揮手說道:“我的話已問完,你可以走了。那位少年要你找的人正是我的好友,這本劍譜應該歸她,我替她留下啦。”大漠神狼道:“好,反正我也看它不懂,你有寶劍,就成全了你吧。不管你是送人或自己要,都由得你。”本來於承珠要他劍譜,他心中實是不願,但他接連受了兩次慘敗,雄心已挫,壯志全灰,也就樂得做個順水人情了。
褚玄穴道未解,躺在地上叫道:“哈木圖,你不是要到嶺南嗎?小弟陪你到此,你怎一人獨走?”哈木圖是大漠神狼的名字,原來這褚玄武功雖然不高,一張嘴卻甚是了得,他專替陽宗海遊說江湖上的各色人物,前兩年曾說到了一個犯了清規的少林寺和尚了緣,不料了緣後來又反了出去,為此著實受陽宗海責備了一頓,這次他打探得大漠神狼從漠北來到中原,便去與他結納,陪他到南邊來尋覓郝雲臺,想這大漠神狼比了緣和尚勝過許多,若能將他招攬,薦給陽宗海自可將功贖罪。
哪知大摸神狼已是雄心盡喪,壯志全拋,聽他呼喚,頭也不回,冷冷說道:“這本劍譜我也不要啦,還要到南邊做甚?你若遇到郝雲臺,就告訴他這宗交易算作罷論了。他若得了凌雲鳳的十三本劍譜,那就歸他獨有。”這話說完,身形已到了一里開外。褚玄大急,叫道:“喂,喂,喂,你走了我怎麼辦?”於承珠正自不耐煩,接聲說道:“你從今以後好好做人,別替陽宗海跑腿,我便饒你一命。”褚玄連聲叫道:“但憑女俠吩咐!”於承珠唰地一劍,挑斷了他的琵琶骨,順手解了他的穴道,喝道:“滾吧!”褚玄保全了性命,但卻被廢了武功,從此不敢再在江湖行走。
鐵鏡心哈哈笑道:“幹得痛快,可浮大白!”但見於承珠淚珠滾滾而下,有如帶雨梨花。潮音和尚道:“到底是誰死了,你這樣傷心。”於承珠哽咽說道:“霍天都真個死了!”鐵鏡心心中一涼,道:“誰是霍天都?”只道這霍天都定是於承珠關係密切的人,於承珠以袖拭淚,歇了一歇,說道:“他是凌姐姐的青梅竹馬之交。”鐵鏡心道:“就是那個什麼凌寨主凌雲鳳麼?”於承珠道:“不錯,凌姐姐一直等著他,你不知道。”鐵鏡心心中一寬,幾乎要笑出來,強忍著道:“那麼應該凌雲風為他痛哭才對。呀,他也許是個人物,但天下之大,英才早折者所多,你哪能哭得這許多?你認識他嗎?”
於承珠傷心已極,聽了這話,生氣說道:“我與霍天都從未見過一面,他是高是矮,是肥是瘦我全不知道。但我佩服他想獨創一派的虔心毅力,更痛惜他與凌姐姐的死別生離,你為什麼不許我哭?”鐵鏡心碰了一個釘子,賠著笑臉說道:“哭吧,哭吧,只要不哭壞了身體便好。”想道:“你原來是為別人的情郎而哭。”心中雖無顧忌,仍覺頗為奇怪。
她哪裡知道於承珠之哭霍天都,有一半是為凌雲鳳,另一半卻也是為她自己。她雖然早已有心將葉成林“讓”給凌雲鳳,心中仍存著萬一的希望,希望霍天都的死訊不確。然而現在這一線希望也斷絕了,她在痛哭之中暗暗為葉成林與凌雲鳳祝福,而又暗暗為自己傷心,這種複雜隱秘的少女心情,鐵鏡心焉能猜測。
這事過後,於承珠一路鬱鬱寡歡,鐵鏡心更不敢去招惹她。過了兩日,來到杭州,鐵鏡心的老家正在西子湖邊,堅邀於承珠到他家去住兩天,於承珠本待不允,但想到鐵鏡心離家多年,這次趁著進京之便,路過家門,回家省親,亦是人之常情,恰巧潮音和尚也要到靈隱寺去訪一位朋友,於承珠不欲令他難堪,便答應到他家中作客。、
鐵鏡心的父親鐵銥是一個已經告老的退休御史,當年曾經彈劾過奸宦王振,頗著正聲。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