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是草木皆兵。」言官杜褚拳握腰線,聲音鏗鏘有力,踏步而來。
杜褚道,「京兆尹聯合大理寺,著手調查此事。此事一涉及重要犯人越獄,二涉及汴梁國都安全,三涉及朝官家眷,現以查到此事為有預謀的人為。」
「但是……」杜褚嘆道,「差一個中間環節。這事如何越過蚯蚓,直搗水蛇。」
眾人沉默,神色凝重。
咔嚓,咔嚓,胖言官接著啃桃子,這麼高深的事,他接不上話,也想不明白。
施知鳶聽說過這個杜褚,父親和哥哥都說他是難得有血性剛正的才子,一身正氣,淫威之下仍不改志,堅守正道,良言上諫。
施知鳶慢步走在他們旁的長廊。在他們被發現議論的驚愕中,裝沒看見沒聽見他們,她隨口般自然而然地對清兒道,「榜子派任的日子就要到了,百芝酒樓的包間裡時常訂不到座。一會兒要去,要提前些。」
清兒不懂,沒要去酒樓啊,但仍配合地一聲喏。
「聽說,那裡的酒就連刑部大員們都很喜歡喝,獄卒都難得能搶買到。一會兒要好好嘗嘗。」施知鳶隨意道。
榜子派任?!杜褚一下恍然大悟!沒錯!
所有的彈劾都是為了使朝局變化,好安插他們的人。
而百芝酒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還不起眼,最適合在這種地方應酬謀劃。
若是順著酒樓,定能查到點獄卒,各大官員的蛛絲馬跡。
百芝酒樓就是個突破口!
杜褚高興地一拍掌,激動地手高舉著狂點,「對對對。」
嚇了那些言官一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這孩子抽什麼瘋。
杜褚匆匆跟他們行個禮,立馬狂奔出門,直奔大理寺。
施知鳶餘光看見這一切,面無表情。
有些事,該有個結果了。
清兒雖然不懂,但是明白小娘子定又是做了件大事,小聲問問疑惑,「這些日子,咱沒去過那。娘子怎麼知道百芝酒樓人滿為患?」
「我不知道。」施知鳶眨眨大眼睛,有點俏皮地說,「我問過土匪們如何逃出來的,細聊之下聽他們說獄卒那天喝的酒。他們說的酒香是百芝酒樓獨有的,就覺得可能有關係,猜的。」
論吃的,施知鳶自信沒有她猜不準出處的地方。
吃,她相當專業。
至於酒樓人到底多不多,不重要,重視那酒樓就夠了。
她走後,那幾個言官互相看彼此,胖言官不敢置信,「施小娘子真是隨便說說,就讓杜褚這麼激動?」
「大概吧。施小娘子一直都在宅院,只聽說她詩好,沒聽說過有計謀。國家大事,朝野格局,又哪是她個小娘子能懂的。」
年輕的言官痴痴地望著她消失的地方,「她好美……,好像仙女。」
年邁的言官擺擺手,「就你這半斤八兩的,別肖想她了。容易被施太師打出府。」
年輕言官訕訕地收回頭,遺憾地嘆口氣。
人與人的差距,真大。
施知鳶陪在何母身邊許久,送走了太子,送走了賓客,直到盡黃昏,她才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何府。
灰濛濛的天空,像極她的心情,直到……
「施小娘子。」拐角處隱隱地傳來句呼喚。
施知鳶耳聰目明,雖然很小聲,但還是聽見了,掀開轎簾,便看見阿琿的身影探出牆角。
吃驚地眨眨眼,施知鳶忙讓家僕停轎,「我去買點東西,散散心。你們不必跟來。」
家僕不放心,清兒補道,「我陪著小娘子就可以了。」
「要有什麼事情,就叫我們!」家僕擔憂地叮囑。
阿琿在前面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