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在那個男人心上留下什麼,也許死了是解脫,也許死了,他還會記起我,可是,孩子,額娘對不起你,捨不得你啊——
顧娉婷抬頭看向顧瑞,“爹爹——放哥哥和她走——不要——不要為難——”一句未完,柔軟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眼睛靜靜的閉上了,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間,只有臉上還在淌著的淚,承載著哥哥和爹爹的淚一起變涼。
顧相仰天長嘯一聲,大哭出聲,他這一生叱吒朝堂,卻是這樣的命運,白髮人送黑髮人。
聽雪只是無聲的落淚,他以為自己是不會哭的,此刻方知,原來對妹妹多年的愛在某一刻用淚是流不盡的——
婉之痴痴的看著天,彷彿看見命運的齒輪就那樣輾轉,將她夾在中間碾碎,要將她四分五裂,她走到顧相面前,將劍遞到他手中,“顧瑞,既然我不能替哥哥報仇,那麼你就替你女兒報仇吧。”
☆、你若不能好好待他,便由我來養
顧瑞淚眼中泛出狠厲,殺意凜然,顫抖著接過那劍,對準婉之的胸口,婉之靜靜閉了眼。
顧瑞低眼看見聽雪漠然的眼神,可是眼底那絲刻骨的痛還是被他看在眼裡,“我已經失去一個女兒,不想再失去一個兒子——”
“哐當”一聲,兵刃落地,顧瑞低頭抱起顧娉婷,緩緩向前走去,“娉婷,爹帶你回家——”顧瑞瞬間彷彿老了幾十歲,形容枯槁,步履蹣跚。
侍衛全部簌簌跟上,片刻後,只有掉落地上的火把照亮聽雪蒼白的臉色,他這一生清心,只有兩份守護,妹妹和婉之,如今妹妹走了,死在婉之手裡。
兩份守護同時破碎,一邊是娉婷,一邊是她,情何以堪——抬眼蒼穹,冷風將披散的長髮飛揚,飛揚的孤絕。
婉之走到他面前,抬手抹去他唇角的毒血,那還是她的血,靜靜道,“看來我們是註定一生孤獨的人,聽雪,保重。”
婉之拖著殘破的身子孤身上路流離,從此天涯海角,只是一個人。
聽雪靜靜的立在風中,看著她遠去,眼底絕望湮沒一切,我再也不能陪伴你,守護你,靜靜闔了眼,滴落最後的晶瑩似雪的淚,為娉婷,也為你,保重!
暗夜中,婉之一步步走著,不知何時,月悄然出現,照亮遠處的山峰,起伏跌宕。
君離央,保重。
聽雪,保重。
此後冷月深處,孤峰影裡,飛鴻獨自。
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千峰無人,萬山獨行,當體內痛楚傳來,婉之愈漸清醒,命運越是想讓她哭,她反倒越想笑,冷風暗夜裡,她的臉上終是展開孤獨的笑。
天國皇宮,皇帝看過摺子,起身佇立視窗良久,回身淡淡道,“詔告天下,離王妃因病而逝。對於她的事一概不再追究。瑩妃以正王妃之禮下葬,小世子封為靜王。”
還在襁褓的嬰兒便封王,這是史無前例的事,孫平卻也不多言,開始擬旨。
“離王去滇南的聖旨還是先不要下了——”孫平心底一顫,皇帝對離王還真是從未這般真正仁慈過,笑裡藏刀是真的,經常在帝王身側,又豈會不瞭解幾分。
一個月後,離王府。
聽雪抱過君祁,“君離央,你養還是我養,你想好了,你若不能好好待他,便由我來養。”
君離央靜漠良久,看著那漆黑的眸子,突然抱過君祁在他臉上親了親,繼而將他送入聽雪懷中,“我想他跟著你會更好。”
看著遠方跑來的君墨,眸底已深。
聽雪輕嘆一聲,再也不想管這是是非非,抱著君祁出了門。
君臨風和君墨進的門中,低喚一聲,“三哥。”
君離央嗯了一聲,再也沒有回應,只是負手看著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