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辛夷嘀咕了一聲。
這少年衣衫被草木刮破,臉上沾著泥土,渾身狼狽不堪。
可這些都是外傷,就算她剛才那一棍打的重了些,他的唇也不該泛著紫色。
靈光一閃後,辛夷顧不得男女之防,將少年兩條袖子擼起察看,他胳膊上肌膚瑩潤如玉,渾不似兒郎模樣。
一個男孩長這麼白乾嘛,暗自腹謗後,辛夷又開始檢查少年下半身。
剛把目光下移,辛夷就被少年小腿上一個破了的衣洞吸引。兩個小而清晰的牙印,耀武揚威的印在少年的小腿上。
辛夷小臉一垮,他還真是被毒蛇給咬了,莫非她也就這運氣了。
同樣是十里坡,莊茂家的就能撿塊價值上乘的玉佩,而她卻撿了個半死不活被蛇咬一口,來歷不明的少年郎?
她是真的只想要銀子,不想做什麼聖母瑪利亞。
十里坡上的常見的就一種,即黑紅相間的赤練蛇,毒性雖沒有眼鏡蛇那麼狠辣,但是處理不當的話輕者殘廢重者喪命。
辛夷剛好見過被赤練蛇啃噬的傷口,和少年腿上如出一轍。
萬物相生相剋,古人云:毒蛇出沒之地,十步之內必有解藥。
這是一種略微誇張的說法,事實上,中藥博大精深,確實有很多能除蛇毒的土方子。
十里坡上除了有赤練蛇外,還有一種葉片長相類似蛤蟆褶子,長在溼地裡的清心草。這種看起來平淡無奇的草藥,拿來治赤練蛇的毒素頗有奇效。
辛夷將揹簍放到地上,拿著棍子去背陰地裡找清心草,虧得這少年運氣好,她才走了十幾米便找到了兩株。
手裡抓著兩株清心草,辛夷咬咬牙,蹲下身子趴在少年腿上,張開嘴為他吸著餘毒。
興許是傷口被人觸痛,少年哼哼唧唧的身子抽搐起來,辛夷死死的按著他,防止他移動。
真要命,她這到底走的什麼狗屎運,辛夷嘴巴里被蛇毒弄得十分苦澀,邊吸邊吐,濃濃的反胃感湧上心頭。
等到少年傷口處血液顏色變紅之後,辛夷才連呸了幾聲,鬆開口拽了幾片清心草的葉子放在嘴巴里使勁嚼。
幹嚼著青草的滋味著實難受,辛夷苦著臉將嚼好後的藥吐了出來,一巴掌糊到了少年的傷口上。
眼看著他唇上青紫色褪去了一些,辛夷才放下心來。
費了這麼大勁兒,才讓紫衣少年脫離了生命危險,辛夷忽然對他生出了好奇心。
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臥倒在十里坡上的草叢中,看他年紀不過十一二歲模樣,身上衣衫襤褸可料子卻是上好的綾綃。
辛夷伸出手仔細摸了摸,可以斷定,這料子至少要幾十兩銀子才能買一匹。
再看少年天庭飽滿,頭髮烏黑光澤發亮,一看就跟她這種鄉下打滾的小子不同。
難不成,她隨手還救了個貴人,辛夷猜測著。
剛好前世為了賺錢,辛夷差不多將十里坡翻了個遍,簡直把這兒當成了後花園。
在離這兒不遠處,剛好有一條小溪,辛夷從腰間拿出一條粗布帕子,朝著水源地走去。
到了水邊,她先洗了手,又鞠了一捧水反覆的漱口,最後才將髒兮兮的帕子丟進水中來回涮了幾遍。
弄好之後,辛夷對著手心哈了口氣,聞聞沒有異味後才站了起來。
紫衣少年仍舊沒醒來,半躺在草叢中,像被**過一樣衣衫凌亂。
辛夷拿出清洗過的帕子,使勁兒將少年臉蛋擦乾淨,等到他的面容完全露出來後,她不由嚥了咽口水。
活了兩輩子,辛夷打交道的多是鄉下婦女村漢,還有商賈之流。見過最好看的男子不過是渣男喬正臣——她前世的夫君,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