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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都百姓都盼著和王一起迎接新年呢。”任穿雨隱有深意的提醒著。

“是嗎?”蘭息自是明白任穿雨言後之意,沉吟半晌後才道,“豐葦老是抱怨著無聊,就讓他準備宮中的慶宴吧,至於百姓……子時本王與風王同登城樓,與民同慶!”

“是!”任穿雨應聲。過年這等事在平常百姓看來或是十分重要的,但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個可以讓他的王展示“親民”姿態的機會罷。只是……心裡也略有一絲振奮,畢竟,這是自跟隨王以來,王第一次與人一起過年!

任穿雨退去後,書房中的蘭息看著摺子上勾劃的硃筆印記,不由有些恍惚出神。

“過年嗎?”

輕輕溢位的是失神的呢喃,推開鏤花的窗門,入目的是豔麗刺目的紅色,那一瞬間,猝不及防,紅綢化為血湖撲天蓋地而來,淹沒了整座宮殿,白色絲履踩在殷紅的地毯上,瞬間浸染為血履,蹣跚爬過,伸出手來,想抓住血泊中浮蕩的那一幅翠色衣裙,卻只抓得滿手鮮血,絲絲縷縷的從指間溢位,重歸於血泊……慘白的容顏了無生氣,黑色的長髮如海藻一樣蔓延全身,那翠色的身影在血湖中沉沉浮浮、遠遠近近……

“砰!”無須意識,手已迅速關閉窗門,移步,步履略有些不穩,卻終於走回椅前,那一刻,卻如潛泳很久的人終於抵岸,急促的呼吸,虛脫的跌坐於椅中,抬手緊緊的遮住雙眸,似要阻擋那如潮如海的血色,想要壓抑住全身的微顫,可那血潮依然源源不絕而來,越積越濃,一層一層的加深,最後濃郁為深沉無底的黑色!

“母后……”那一聲低語細微而脆弱,輕輕一扯,那聲線便要斷了。

皇宮中雖宮宇眾多,但若從皇宮最中心也是最高的建築八荒塔上俯望,一眼入目的便是棲龍、締焰、靜海、極天、寫意、金繩、鳳影、幼月這八宮,且八宮分別按八荒塔的八角而排列,而其它所有宮宇、殿堂、亭臺、樓閣、園林等都以這八宮為主心環繞,八宮再環繞八荒塔,皇宮便似恢宏的圓日。

八大宮殿在東朝初年是始帝與七大將所居住的宮殿,當年八人情篤義重,帝曰:江山可與共享,何乎區區皇宮!皇宮裡除帝、後、妃、嬪、宮、侍外竟住有他人,這可謂是史無前例,但那八人確實曾同住於這皇宮,只是後來七將陸續婚配,便也陸續搬出皇宮,各在帝都立府,乃至後來封國,八人離散天涯。

那八人的情誼、功業是比傳說更甚的、無人能逾的傳奇,雖今日,東朝帝國已面目全非,那八人依如神一般不可侵犯,而這八宮、這雖獨立卻以長廊連結起來的八大宮殿便是當日那“共享天下”之舉的證明!

只是……那樣的情誼真的可以永遠存在嗎?當年情同手足的八人,為何會有日後的分離?那個將座下的江山親手分予他人的始帝,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江山帝業在他心中難道真的不是最為重要的?那最重要的是什麼?若是八人的情誼最為重要,那又何必有分國、分離之舉?八人又為何不能同存於帝都……

走在那九曲八折的長廊上,看著那長長彎蜒望不到盡頭的廊欄,任穿雨難得的胡思亂想起來。長廊兩旁種著各種花樹,寒冬裡最多的便是紅豔如火的梅花,隱隱的花香和著冬風吹來,清冷幽香。

“這不是久微先生嗎?”

迎面而來的人讓任穿雨反射性的出聲相喚,同時臉上也掛上親切的笑容,眸光平和中藏著一分警戒,他不會忘了當日武臨臺上那一道冷利刺骨的目光。

“原來是任軍師。”久微也回以溫和的微笑。

“先生又為風王準備了什麼佳餚?”任穿雨目光瞟過久微手上的托盤,盤中一個蓋得嚴實的瓷盅。

“今日節慶,自有宮中御廚為風王準備膳食,久微不過採了今晨才開的白梅,泡一壺’冷香',給風王凈齒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