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動作卻差點讓齊顏因此砍斷他的手。
齊顏本能地將銀槍揮舞出去,卻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傷了單飛。緊急受槍的結果便是讓單飛抓住了空隙,一把將他扯出了比武高臺。
一黑一白兩條人影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嗯……”就這樣?正看在興頭上的少年傻了眼。他夢寐以求的叔叔與齊嚴的交手,就這樣結束了?
移至御軍營數里開外的樹林,兩人才停了下來。
掙開單飛的手,齊顏找了一塊平整的石頭坐下,閉目養神。這個該死的男人!居然讓他變成了逃將!
綠沙城位於綠洲的中央,但秋冬季節仍是不能擺脫風沙的侵蝕,所以此處並不能見到千日國那樣如畫的煙雨柔情,也不能看見伏羲國磅礴的壯麗山河。
但是此處卻是地處沙漠中的西樓國少見的景緻。這些不知名的高大植物參天而立,空中飄著亦不知名的落英,隨風陣陣而來。如此景緻搭配上深潭邊的矮小花草顯得十分不協調,但是卻引申出了另外一種美,正如眼前這個矛盾的男子。齊嚴,一個迷。
“那個人是你的部下,還是更重要的人?你居然不顧原先的默契下場,齊少將軍,我該說你衝動還是該說你重情?”
齊顏的唇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他們之前達成過默契?他怎麼不知道。
單飛搖搖頭,冷冽的眼角淡淡含笑。“若死在我手裡,是他技不如人,若死在毒針下,是他技藝不精。還是你下場的原因是因為你的對手是我。”
自戀到了極致的人物。“我的對手只有一個——你的主子玄王駱天涯。”
“多謝誇獎,我想王爺會很高興聽到這句話。這是恭維。”單飛笑意更甚。
齊顏別過臉,不再吭聲。
單飛隨興席地坐到她身旁。“不過現在的你還沒有資格成為能夠與王爺匹敵的對手,齊嚴,我該怎麼說你,與朝堂上老練的你相比,武場上你的仍顯稚嫩。”
齊顏挑眉看著單飛。為何他總是覺得單飛的話語裡隱隱藏著曖昧的暗示?“你想說什麼?”
單飛盯著齊顏許久。“你還不夠強大。”
你還不夠強大!你還不夠強大!齊顏咀嚼著這句話,心中無名之火熊熊燃起。他知道自己不夠成熟,尤其是與齊嚴相比。他不知道玄王是否真如傳說中的那般強大如天神,但此刻他只覺得尤其厭惡這樣的人。駱天涯與齊嚴,永遠在被世俗的人比較著。而他,成了齊嚴的負累。
他努力在讓自己成長!他學習齊嚴的淡定,學習齊嚴的隱忍,學習齊嚴的深藏不露……
在這個世界,齊嚴成了他的信仰。
每個人都有信仰,當信仰與愛情重疊時,它便是生命的全部。他像個急於得到世俗的肯定的孩子,他需要別人肯定齊嚴的強大,那便是肯定他存在的價值。
他們的身份地位決定了他們之間並不是只是愛與恨那麼簡單,動靜之間便是生與死。他選擇依附齊嚴,選擇做他的影子,便是將自己當成了在生死邊緣徘徊的祭品。他可以不要良知、不要人性,不擇手段地利用一切,這是桑勿離從小就會的事情。為達到目的,他可以利用一切,他的身體、感情……一切……
他把齊嚴當成神一樣膜拜,但是他也知道這樣的感情不會永遠維持,當齊嚴需要抉擇利弊,當某日傷害造成,他們之間會走樣、會變質……總有一天……
是否……最終只是一個充當犧牲的棋子……
他的信任有雜質。那是桑勿離不安的本能,也是齊顏危險的基因。只是他甘於被利用,因為那個人是齊嚴。他相信自己永遠不會是被捨棄的那個,因為是齊嚴!
齊顏緩緩笑起,笑自己的痴與狂。饒是執念,這根本就是一場沒有把握的賭局,出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