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瘦瘦、還染了一頭金毛的混混老大,從口袋裡拿出一沓大鈔拍著那人的臉頰。
“一人一百就叫人去給你賣命,你當打發要飯的啊?”
那人不甘心,又陸陸續續地叫價到了每個人兩百元,那群小混混顯然有點動心了,奈何領頭的始終無動於衷。
眼看著生意要黃,呂如藍按捺不住,突然就喊了一嗓子。
“……我來打!”
從小到大換了那麼多環境,總會碰上幾個不好相處的傢伙。呂如藍好打抱不平,又是不輕易服輸的個性,所以拳腳功夫在同齡人中倒也算可以。
那僱主倒也不挑剔,領著他又去街上找了三四個人,就去菜市場尋仇。
這次也不是什麼動刀子的大事情,不過兩幫人扭在一起互相喂對方吃拳頭。打了大約十分鐘,等到城管趕來大家便做鳥獸散。原本開價兩百的“老闆”,最終只給了呂如藍四十元。而滿臉淤痕的呂如藍拿到錢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附近的包子鋪買了三個大饅頭。
從包子鋪出來,看看時間不早,呂如藍揣著饅頭就往學校走。剛走到操場東邊的小巷子裡,剛才那群小混混又圍了上來。
“喂,當著我們老大的面搶生意,小子你膽很大嘛!”
呂如藍沒理髮話的小嘍囉,直接再看看站在後頭的老大:“你們想幹什麼?”
那小嘍囉叫囂:“少廢話,把錢交出來。”
“這是我自己賺的錢,憑什麼要給你們?!”
談是談不攏了,頓時就有幾個混混圍上來要開打。呂如藍也不怕他們,但首先將那三個饅頭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路邊上,這才拉開架勢。
那幾個小混混倒還算講道義,都是一個個上來和呂如藍單挑。可眼看著呂如藍越戰越勇,一連打了三四個都不落下風,其他人就有點沉不住氣了。
就在有人商量著想要一擁而上的時候,他們的老大終於發話了。
“我來。”
之後半小時,呂如藍和那個混混老大打了酣暢淋漓的一架,雙方都隆重掛彩。雖然老大最後還是略勝一籌,但他倒也沒有落井下石,見呂如藍筋疲力盡倒在地上,也就住了手。
還是剛才的那個小混混走上來,喊道:“錢呢?交出來!”
願賭服輸,呂如藍從口袋裡掏出三十七塊錢零鈔,丟在地上。
“就這麼點兒?不是說好了一人兩百的嗎?!”
“他就給了我四十。”說著,呂如藍還扭頭去看了一眼自己的饅頭。
那個混混老大也愕然了:“四十你也幹?”
呂如藍點頭:“能吃一個月的饅頭。”
說完這句話,他從地上爬起來,撿起路邊的那三個饅頭,一瘸一拐地往學校走去。
放學後,呂如藍身上的傷痕換來了媽媽的一頓臭罵,但他死活沒有說出打架的原因。
第二天中午又到了吃飯的時間。呂如藍走到操場上準備啃完昨天剩下的饅頭。卻發現那個混混老大走了過來。
黑黑瘦瘦,金毛金鍊子,單眼皮三角眼,正是小白龍三太子。
“我以為那傢伙還想打架,可他卻只是問我,為什麼三個饅頭要吃兩天。我說我沒錢……你猜怎麼著?”
“他包了你一個月的豪華午餐。”海臣笑嘻嘻地看著他。
“呵呵,這你都猜得到。”
也許是因為沉浸在了回憶裡,呂如藍並沒有覺察到海臣的視線有點耐人尋味。
打那之後,黑黑的小白龍再也沒和呂如藍打過架,也從不叫呂如藍跟他出去打架。事實上直到現在,呂如藍都不知道他到底叫什麼。
兩個人雖然幾乎天天中午都見面,卻沒說過幾句話,每次都是呂如藍拿著飯一頓狂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