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碎裂聲響起,揮發出更濃郁的酒氣。
罵了一句粗口,杜雲飛不得不重新回到床邊倒下。沒有了蘇合在身旁,如潮水一般洶湧而來的寂靜很快將他淹沒。
杜雲飛知道自己並沒有休息太久,或許只有短短兩三個小時。一旦感覺意識重新清醒,他立刻睜開眼睛,挺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頭痛欲裂,腳步也時輕時重,心情更是躁鬱到了極點。可他顧不上這些,摸著黑跌跌撞撞地出了門。
走廊上一片漆黑,他扶著牆壁,朝蘇合的房間走去。
門上了鎖。杜雲飛想要敲門,卻又改變了主意。
屋外萬籟俱寂,大約應該是後半夜兩三點鐘。不論蘇合還是其他人,應該都睡得正熟,沒有必要驚動他們。
他唯有調頭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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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日是杜雲飛與蘇合輪值周的最後一天。
早晨七點,天還只是矇矇亮。杜雲飛已經穿戴整齊,再一次走到了蘇合的門口。
敲門,沒反應。直接擰門把,門開了。
房間裡沒有人。空置了好一段時間的床上,歪歪扭扭地鋪著幾張報紙,紙上堆著毯子。顯然昨天晚上蘇合就是在這裡過夜的。
杜雲飛轉身下樓,先去客廳餐廳和廚房裡轉了一圈,沒發現人。他這才走去洗漱,正好撞見蘇合從盥洗室裡走出來。
一夜沒見,杜雲飛這才知道自己那一巴掌的後果。
儘管蘇合用頭髮做了點兒遮擋,但還是可以看出他的左側臉頰淤腫著,甚至依稀可見手指的輪廓。
“你的臉……”
杜雲飛剛抬起手,蘇合就後退了半步。
兩個人同時安靜下來,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蘇合連看都沒有看杜雲飛一眼,側身要從他身邊走過。
“等等。”杜雲飛趕緊撈住他的胳膊肘:“對不起,昨天晚上我不該這樣對你。可你也不該……”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蘇合扭過頭來,朝著杜雲飛微笑:“是我對杜大醫生奢求得太多了,不自量力。你打我一巴掌還算是輕的,其實打死才解恨,還要不要再補幾拳啊?”
知道他是在說氣話,杜雲飛順勢挽住他的手臂:“我給你上藥。”
蘇合甩開他:“不敢麻煩杜大醫生,您還是做飯去吧,別為了小的我,耽擱了正經事。”
說著,頭也不回地就往廚房裡走去。
雖然蘇合餘怒未消,決計將杜雲飛當做空氣,但是集體的事兒畢竟不能耽誤。兩個人就在幾乎沒有溝通的氣氛裡準備好了早餐。
八點不到,其他人陸續下樓洗漱。先是呂如藍看見了蘇合臉頰上的紅印,嚇得叫了起來;緊接著段鯨和林幼清也圍攏過來,小聲地和蘇合說著些什麼。
杜雲飛知道這件事是自己做過分了,一聲不吭地站在廚房裡做事。
幾分鐘後,段鯨慢悠悠地踱步過來。
“這事情鬧得有點過了啊。蘇合臉上怎麼回事?”
“是我打的,我的錯。”杜雲飛不準備辯解。
段鯨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也不是那種無事生非的人。沒錯,有時候蘇合是心眼兒多了一點,但我想他做事還是有分寸的。而且他對你非常很認真,無論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糾紛,他都不應該挨這一耳光。”
杜雲飛愣了愣:“他沒有和你們說發生了什麼?”
段鯨搖頭:“沒有。不過我猜多半還是他主動找茬……咳,當然你們之間的事也不用我們這些外人來插嘴。”
杜雲飛沉吟片刻:“……那他現在的情緒怎麼樣?”
“比較平靜。但他很少在外人面前宣洩自己的情緒,所以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