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這裡有多少,我全包了,&rdo;隆巴立刻說,&ldo;一朵都別剩,再給我兩張卡片。&rdo;
他在其中一張卡片寫下英文訊息,再從口袋裡掏出一本袖珍字典,一個字一個字查出西班牙文後,寫在第二張卡片上,然後把第一張丟掉。&ldo;把這張卡片和花一起送去,看著花送上去。這樣要多久時間?&rdo;
&ldo;五分鐘之內就可以到她手上。她住在塔樓,飯店人員可以送上去。&rdo;
隆巴回到飯店大廳,站在接待處前面,低著頭看手錶,好像在量脈搏。
&ldo;先生,需要服務嗎?&rdo;接待人員問。
&ldo;還不用。&rdo;隆巴揮揮手,他要打鐵趁熱。
他算準了時間說:&ldo;現在!&rdo;接待人員嚇得往後跳一步。&ldo;打電話到夢杜莎小姐的套房,問送花的那位男士可不可以上去拜訪。我名叫隆巴,一定要提到花。&rdo;
接待人員回到櫃檯時有點驚訝。&ldo;她說好。&rdo;他軟綿無力地說。顯然飯店裡不成文的規定已經打破,有人可以第一次就登堂入室。
隆巴這時像火箭一樣朝塔樓衝去,抵達門口時雙膝還有點抖,有個年輕女性開了門站在那裡等他,從她身上的劣質黑色制服來看,應該是女傭。
&ldo;隆巴先生?&rdo;她問。
&ldo;我是。&rdo;
顯然在她要放行之前,還有幾道檢查要過。&ldo;不是媒體採訪吧?&rdo;
&ldo;不。&rdo;
&ldo;不是要簽名吧?&rdo;
&ldo;不。&rdo;
&ldo;不是為了,呃‐‐&rdo;她猶豫了一會‐‐&ldo;我們家小姐忘記的帳單吧?&rdo;
最後一點似乎最重要,她沒繼續問下去了。&ldo;請稍等。&rdo;她關上了門,再開啟的時候就是完全敞開。&ldo;隆巴先生請進。小姐可以在閱讀粉絲來信和妝發造型的空檔見你。請坐。&rdo;
他走進了一間前所未見的套房,不是因為空間寬敞、不是因為窗外景觀、不是因為昂貴的內部裝潢,儘管這一切確實讓人大開眼界。之所以前所未見,是因為裡面相當嘈雜,各種聲音此起彼落、不絕於耳。他從來沒到過這麼吵鬧的空房間。其中一條走廊傳來或許是水龍頭嘩啦嘩啦或油脂在熱鍋裡劈劈啪啪的聲音。炒菜熱油在跳的聲音比較明顯,而且他還聞到了香料味,炒鍋聲音外還穿插著強勁有力但不算好聽的男低音歌聲。另一條走廊盡頭的門是廚房門的兩倍寬,不斷開開關關,那裡傳出的聲音就更五花八門了。他努力辨識出短頻收音機播放著森巴舞曲、夾雜著攝影機連續快門聲、有個女人像機關槍一樣不斷地講西班牙語,顯然不需要換氣,還有一臺電話,每隔兩分半鐘就會發出鈴聲。最後,在這大雜燴中,還有一種令人毛髮直豎的噪音,既尖銳又難以忍受,像是指甲刮過玻璃或粉筆在石板上猛劃。所幸那聲音並沒有持續太久,間隔很長才會聽到一次。
他耐心地坐著等。他既然進得來,這場仗就贏了一半。他不在乎下半場要打多久。
女傭快步走來,他以為是要叫他,已經準備起身。不過從她匆匆經過的速度來看,她的差事顯然更重要。她快步走進一個區域,那裡傳來氣急敗壞的低沉男聲,而她用尖銳的聲音壓過去警告他:&ldo;不要太多油,安立奎!她說不要太多油!&rdo;然後又迅速回到原本的地方,有個兇巴巴的低沉聲音追在她後面,簡直要撼動每一面牆。
&ldo;我是要煮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