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這麼丟臉私密的對話怎麼給嫩央央的小姑娘給聽去了呢?這這這……簡直是教壞了姑娘……最要緊的是,萬一給綿家姥姥知道了,非剝掉她們一層皮不可呀!
“你們在說些什麼呀?”紅芷好奇地眨動著大眼睛,白嫩嫩的臉蛋滿是旺盛的求知慾。
“我們……”三姑和六婆尷尬對望一眼,異口同聲道:“我們沒有說什麼!”
紅芷對自己的耳力最有信心了,振振有辭地道:“可我明明聽見你們說老王嫂給老王折騰得死去活來,這可是很嚴重的事情吧?非得報官府不可,你們和老王嫂是鄰居,難道見她被丈夫欺負也不肯幫著出口氣嗎?”
咦?
三姑六婆的神情又是訕訕又是好笑,又有止不住的羞澀。
“噯……紅姑娘,你還未成親嫁人是不明白的。”張三姑吞吞吐吐道。
李六婆曖曖昧昧的介面,“是呀,這種事……待你成了親以後就會知道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哎喲,這教我們怎麼說呢?”
紅芷搔搔頭,越聽越迷糊了。
“是啊,其實老王嫂不是真被折騰得死去活來,我們實在是羨慕得要命哩!”張三姑不愧為三姑六婆的首號代表人物,怎麼也關不住自己的大嘴巴。“假若我那口子也能把我給折騰得死去活來的話,我今兒也不必閒到在這兒說嘴了。”
張三姑言下之意不無哀怨,證明平常張三丈都沒怎麼幹家裡的活兒。
李六婆忍不住愛笑,又要制住她別口無遮攔教壞了姑娘家。
綿家姥姥是出了名的厲害,這等閒話要是傳到了她耳裡,她們家的男人只怕會立刻被攆出綿家酒坊。
“紅姑娘,我們實在是不能多說了。”李六婆收拾起竹篩子和小罈子,扯了扯張三姑一記,“咱們還得進坊裡去呢!別淨說話誤了事。”
“等一等嘛……”張三姑話匣子一開,要她憋著不說完會死人的,“我還沒說完呢……”
“再說,咱們倆就真玩完了。”李六婆瞪了她一眼,拉拉扯扯地道:“走了啦!還磨蹭什麼?”
她平時也是個愛嚼舌的,但她好歹也知道嚼舌得看情況,總不能為了這張大嘴而弄掉了腦袋吧?
“喂,三姑姑、六婆婆,你們怎麼就這樣走了?我事情還沒弄清楚呢!”紅芷眼巴巴地望著她們火速逃走,一臉懊惱得不得了。
她輕嘆了一口氣,悶悶地道:“唉!打從憐憐『私奔』出了羊莊以後,日子可過得真無聊。”
她真想念那一段“蜚短流長、風聲四起”的日子啊!
憐憐和四川戴嚴人拜完堂之後就連袂落跑,可真是羨煞了她和蓮高,她們羊莊蕭綿楊三姝,自小就以逃離酒家為生活最崇高的目標,現在可好了,憐憐用了那一招引羊回欄之後,原本逃到天山腳下玩樂度日的蕭家伯伯和伯母,這下子得認命回羊莊接受蕭家姥姥的嚴格控管,繼承蕭家名酒“胭脂井”的家傳衣缽了。
真真羨慕死了她和蓮高,她倆也迫不及待要用這一招把自己落跑在外逍遙快活的爹孃給拐騙回來交給姥姥,可是她們倆卻連個物件都沒有,要怎麼施行那個“嫁個滴酒不沾聞酒就睡的男人,以逃脫酒家生涯為畢生的願望”?
“嗚嗚,狠心的憐憐,和心上人逍遙快活去了,留下我和蓮高在這裡過著釀酒品酒,生不如死的生活。”紅芷又為她高興,又是忍不住埋怨。
不過話說回來,憐憐的願望也只達成了一半,因為她的相公戴嚴人喝酒像喝水一樣面不改色,唉!
“不成,我一定要貫徹目標,將來的夫婿打死都要滴酒不沾,否則我嫁了人還得繼續在夫家釀酒,為人分辨酒種,這不是逃出虎穴又入狼窟嗎?”她打了個冷顫,越想越害怕。
就是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