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她身後的女人們又笑了起來。胤祥一笑,還未及再說什麼,一個小太監進了門來回道:“主子,陸太醫已經候著了。”那拉氏點點頭:“再等一刻鐘就請太醫進來。”又回身對李氏她們說:“你們去幫著小薇收拾一下。”鈕祜祿氏她們忙走上來幫我起身。那小太監又轉身對胤祥說:“十三爺,四爺正在懷遠閣等著您呢,請您過去一趟。”十三點點頭:“知道了,你在外面候著,我這就過去。”
“喳。”小太監打了個千兒,退了下去。胤祥回身看著我,我微微點了點頭,他一笑。一旁的李氏笑說:“就這麼捨不得的,十三爺放心,咱們肯定給十三福晉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您就踏踏實實地去吧。”屋裡眾人無不笑的。胤祥朗朗一笑:“那就麻煩各位嫂子了。”說完衝我眨了眨了眼,轉身出去了。鈕祜祿氏笑言:“沒見過像十三爺這麼疼媳婦兒的。”我乾乾地一笑:“新婚,新婚嘛。”說得那拉氏也笑了。正和屋內眾人打哈哈,“對不住,我來遲了……”年氏的聲音竟在屋外響了起來,我一怔,還沒回過味兒來,就見那拉氏臉色已沉了下來,鈕祜祿氏和李氏也是尷尬地面面相覷……我不禁皺了眉頭,昨晚上沒心思去管那麼多,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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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謀(1)
回到十三貝子府已經有小半個月了,腳踝兒的傷勢早就好了,手腕也在慢慢地痊癒,其間又高燒了兩場,身上骨痛欲裂,昏昏沉沉之際,只是覺得有人在給我輕輕地推拿,隔天早上醒來,就看見胤祥頭髮散亂,衣帶未解地靠在我床邊沉沉睡著,心裡不禁一陣酸意難耐。
事後小桃告訴我,就在我重病之際,十三拒絕假手以他人,堅持要親自來照顧我,藥也都是他嘗過了才肯餵給我。看著胤祥瘦削下去的臉,我只能眼睛酸澀地看著他,滿肚子的話在身體裡四處遊移,卻偏偏沒有半個字能說得出口來。
胤祥前些日子都沒去辦差,只在家裡照顧著我,昨兒個才是第一天返工,還是我催他去的。一來見我確實好得多了;二來也怕別人再來說我的閒話,他這才去了。我這場病若說是鬧的動靜兒小,就連皇上都知道了,還派了太醫院醫正孟國泰親來診治,可若說大,卻也沒有半個人去追究我到底是為什麼生的這場病。胤祥自那日之後就再沒說些什麼,可外面卻有傳言,說是我監督工人們裝修房子之際,不小心受了傷。按說一個新婚的皇子福晉,成婚還沒有倆月,就折胳膊斷腿兒的被放平在那兒,卻沒有人過問,這不能不說詭異。每個來探病的見了我,都只是問病況,卻從未問過病因,這我倒也樂得清閒,編謊話也是一件很累心的事兒,其實前因後果,人人都是心知肚明。在宮裡這三年,我只學會一件事兒,那就是隻要涉及宮闈隱私,那就只能胳膊折在袖子裡,打落的牙齒和血吞,是決不能外傳的。前前後後的這種事兒也見得多了,只不過這次折的是我自己的胳膊罷了。
這是我來到這個時代生的最重的一場病,心裡也有些奇怪,以前從未覺得自己的身子骨這麼差過,問胤祥,他說太醫說是我因為傷筋動骨,弄得內外精氣有些失調引起的。可今兒小桃無意間說了出來,太醫說我是鬱結幽思於心太久,而這次受傷卻剛好做了引子……
唉……我心裡忍不住嘆了口氣,嘴裡苦澀的好像剛啃了青核桃皮似的,突然覺得自己活得有些累,以前只是煩惱著如何才能找個好男人嫁了,又納悶為什麼別人都嫁得如此容易,可現在被兩個好男人擠在中間苟延殘喘,倒不禁懷念起以前自由自在的日子起來。
坐在那兒正胡思亂想,院子裡突然人聲響了起來:“主子回來了。”外頭小丫頭的聲音未落,胤祥已低頭從簾子外進來。藏青的長袍,沒穿外褂,只是繫了條雪白的汗巾子,映得他臉孔越發的白皙,襯著烏黑的眉眼,真是說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