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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斯在這方面比我在行,我所用的方式是推倒重建,但這個過程千辛萬苦,有一方面出錯便有可能滿盤皆輸。但是詹姆斯用抽絲剝繭的方法,慢慢地給張家涵進行心理重建,其實也更適合他的狀況。

一個月後,我的骨頭基本癒合,能不靠人攙扶自己慢慢在庭院中散步,而張家涵也能夠跟我一塊在庭院裡曬太陽,我靠在他膝蓋上睡覺的時候,有時候他也會一下一下輕柔地撫摩我的頭髮。

我知道他在慢慢地重新學習眷戀生活,我跟詹姆斯難得取得一致,我們都同意現在要做的,就是增加這種眷戀的砝碼。

這所私人醫院地處郊外,風景幽雅,戶外處處有十九世紀時歐洲風靡東方藝術時留下的痕跡,所有花卉盆景及水流鵝卵石均仿照日本京都庭院,雖然在我看來毫無必要,但也不得不承認置身其中散步曬太陽還是有點禪意。張家涵穿寬大的白色衣服份外好看,置身這樣的環境裡顯得格外陪襯,就如從十九世紀的東方長軸畫裡穿越歷史來到現世一般,他在庭院裡坐著發呆時,我發現周圍的人都不願走近去打擾,生怕破壞了那樣寧靜閒適的畫面。

“袁牧之說了,會給咱們安排住的地方,但他不肯告訴我具體情況。”我靠在張家涵的膝蓋上對他說。

他照例沒有回答,微微眯著眼睛看天。

我跟他說話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讓他回答,只是為了讓他感受有人在跟他說話而已,於是我繼續道:“我認為這種隱瞞的行為完全沒有意義,只要我願意,他必須告訴我實情。但是他要我答應不能追問這件事,說是要給我一個驚喜,張家涵,你認識我這麼久,你覺得我有可能有驚喜這種情緒嗎?”

張家涵沒說話。

“驚喜是意志力薄弱的一種表現,它的首先構成因素是驚詫和驚嚇,無論哪一種,我都不允許存在於我的身體內,其次有關於喜悅這種東西,那更是不能確定,沒有標準的一種情緒,我想袁牧之會失望的,因為我既不可能驚,也未必會喜。這兩者都沒有什麼必須存在的意義。”

我仰起頭看他,把下巴擱在他膝蓋上問:“張家涵,也許我該試著表演驚喜,你說呢?但我不知道驚喜的恰當表現是什麼,真是傷腦筋啊。”

這時,我看見張家涵的嘴角微微翹起,他伸出手,搭在我頭上,一下一下輕輕地撫摩。

我笑了起來,拉下他的手,用臉頰蹭蹭他的手掌,低聲說:“哥哥,快點好起來,教我什麼是驚喜好嗎?你還可以教我很多東西,作為回報,我也會教你很多東西,我們可以定一個互相學習的時間,每天午睡以後怎麼樣?”

他臉上微笑的弧度變大,微笑點燃了他的臉,我端詳著他的表情,輕聲說:“不過我要吃很好吃的小點心,你要答應給我做,還有巧克力,你要給我買。好嗎?”

張家涵慢慢閉了閉眼,又睜開,似乎在無聲地應承我。

我點點頭,心跳得很快,似乎還有一股酸楚感直衝鼻子,我仰起頭,學袁牧之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我趴在他膝蓋上重新蹭了蹭。

忽然有種奇異的壓迫感侵襲過來,我猛然睜開眼睛,坐直身子,迅速環視了四周,發現沒有什麼異常。但這種壓迫感如此真實,我立即反手攥緊張家涵的手腕,貼到他耳邊,壓低聲線說:“哥哥,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對不對?我知道你能。我現在要你跟往常一樣站起來,然後慢慢走出這裡,走到人多的地方,躲起來不要動,等我去找你……”

他的目光中露出驚恐和無措,我握緊他的手繼續說:“沒事的,別怕,一切有我,袁牧之很快就會帶人來了,這裡的守衛一出事他就會知道,我瞭解他,他不是那麼不謹慎的人。”

我加緊催眠他,嚴厲地說:“你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在我找到你之前別出事,好嗎?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