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圍原本也安排了一名歌姬,用銀止川的話來說,就是「也讓你玩一玩,享受享受。免得說你伺候了七公子這麼久,本公子還薄待你了。」
可是西淮讓那名美人坐到了別處,只冷冷清清地自己坐在那裡,聽著樂曲,慢慢吃著酒菜。
看著還挺平靜似的。
簡直是漫不經心。
「……」
銀止川氣死了。
他冷冷盯著這個人平靜無波的臉,想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冷情冷性的人。
當初說和他「試一試」,動輒就是「你親我一下」的人是他,而今毫無緣由疏離遠去的人又是他!
他怎麼能做到這樣反覆無常,叫人摸不著心思的?
其實,銀止川只是這種程度的「放浪」,根本刺激不到西淮。
他遠見過比這更頹靡混亂的宴席,也見識過比這更「不堪入目」的場景。起碼現在銀止川和歌姬的衣裳還都是好好穿在身上的,不是麼?
西淮心裡此刻想的是的是王為良究竟是在和宮裡的誰勾結。
根據冷四春帶出的線索,王為良是和宮裡一位地位極高的神秘人,共同操縱者蓄養花氏奴隸一事。
……但是這個人,究竟是先帝,還是沉宴?
「我必亡盛泱!」
這是曾經花辭樹親口對他說的,大概在六七年之前……那個時候,還是先帝在位的時候。但是沉宴已經掌政。
可是那個看上去那般親和溫雅的新帝,竟背地裡在做著這樣齷齪的事麼?
西淮看著眼前的飯菜,蹙眉陷入沉思。
「西淮……西淮!」
出神間,耳旁突然聽到有人在叫他。
西淮回過神來,只見面前跪著一名貌美歌姬。
歌姬手中捧著酒,神情中一片惶然之態,看上去幾乎有些楚楚可憐。
「若若想為你添酒。」
見西淮終於有反應了,銀止川吁了口氣,但依然沒好氣道:「你為何理也不理她。」
西淮微微一怔,垂眼道:「方才沒有聽見。」
他面容平靜地接過歌姬的酒盞,仰頭飲下,然後又遞迴去,看著銀止川——
示意自己喝完了。
「……」
銀止川原本叫歌姬給西淮敬酒,是記得西淮不喝酒的。
他像一個故意要激起對方注意的小孩子,見西淮不理他,就偏想做點什麼來惹得西淮生氣,或者為難。
卻不想西淮這樣容易地就答應了飲酒,反而給銀止川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你……」
銀止川更加慍怒,盯著西淮平淡冷清的面容,目光恨恨。半晌,他拉過身側隨便一名歌姬,用力親了一下。
「呀——」
歌姬正被吻在側頰,驚訝地發出一聲低呼。
銀止川用力過猛,磕得自己唇有些微痛,但是他抽搐了一下勉強沒有表現出來。
西淮看著他們這動靜,輕嘆了口氣,收回目光,重新吃自己的菜去了。
總歸這場宴席誰吃的都不痛快。銀止川一直在等西淮生氣,西淮一直在等何時散宴。
他看著廳堂內上了又下的樂師們,覺得無比的蕭瑟,手指間無意識地轉著竹筷,耳邊是混雜著歌姬們嬌笑的絲竹之音。聽得西淮心裡一片空茫。
「你,今晚留在這裡。」
末了,宴上的飯菜近乎都冷了的時候,銀止川倏然抓住一名美姬的手腕,重重說。
美姬面上閃過一絲受寵若驚的神情——誰都知道,從前銀少將軍即便是在赴雲樓,也鮮少留宿的……!
「其餘的人,就自尋去處罷。」
銀止川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