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今日天時已晚,你們不妨在我莊上住上一晚,明天我再為你仔細診斷。”
澹臺凜還要再說話時,荊大先生卻已垂下眼,一副不願再開口的樣子。
先前的少年又對著我們伸手向外一引,道:“兩位,這邊請。”
我們正要跟著他出去,又聽到荊大先生喚了聲:“鳳簫。”
那少年轉身行了禮,道:“弟子在。”
荊大先生道:“這位夫人雖然值得一見,但你擅做主張私自放人入莊,不可不罰。自去領二十板子。”
荊大先生6
那少年依然面沉若水,應了聲:“是”
二十大板呢,這少年居然表情平淡得就像是在聽別的人事情一般。
我忍不住想幫他求個情,道:“這位小哥只是見外面風雪太大,才好心收留我們,請荊大先生手下留情……”
我話還沒落音,荊大先生已道:“三十大板。”
鳳簫依然是淡淡應了聲:“是。”
我卻已不敢再說什麼,默默跟著他走出去。
鳳簫帶我們進了一間客房,又將房裡的炭盆點起來,這才向我們告辭。
我們向他道了謝,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抱歉,都怪我們讓你受罰了。”
“沒什麼。”鳳簫只是淡淡一笑,又說了句“兩位請好好休息。”便退了出去。
我嘆了口氣,澹臺凜道:“荊大先生這個徒弟跟他的性格真是完全不一樣呢。”
“嗯,”我點點頭,“荊大先生對徒弟真是嚴厲,這麼點小事就要打人二十大板。就算鳳簫是私自放我們進來的,但他也算同意見我們了,哪還有必要這樣罰?”
澹臺凜笑了笑,伸手摟過我,道:“這是人家師徒之間的家務事,我們還是不要多說比較好。反正我們只是來求醫的,多管無益。”
說得也是,我不過只是開口求個情,就害鳳簫多挨十板,想來荊大先生也是不喜歡別人多管閒事。於是我又嘆了口氣,道:“中蠱和中毒有什麼區別?為什麼你聽到是蠱,就緊張起來了?”
澹臺凜道:“雖然說蠱毒不分家,但是蠱這東西,卻總和巫術詛咒之類事情有關,邪氣得很,一般的醫藥也沒什麼作用。”
我笑了笑,道:“那就怪不得昶昊和太醫們一直都治不好我了。”
澹臺凜摟緊我,輕輕嘆了口氣,道:“希望荊大先生能有辦法吧。”
這位荊大先生喜怒無常,會不會真有辦法也不知道,看起來實在不太可靠。可是到了這時候,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荊大先生7
不過,這位荊大先生至少倒也算言而有信。第二天一早便讓鳳簫來叫了我們過去。還是在那間書房,他把過我的脈,仔細問了我中蠱前後的事情和發作時的情況。我原原本本說了。
荊大先生沉吟了片刻,道:“制蠱的方法雖然因人而異,但你所中之蠱毫無疑問屬於陰寒一脈,對女子而言,最為傷身。不過,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這個蠱,似乎還會影響生育。中了這蠱,只怕終生也未必能夠受孕。這種情況我以前倒是沒有見過……”
終生不能生育?我心頭一涼,連荊大先生後面說了些什麼也沒有聽清,不由得就握緊了澹臺凜的手。
澹臺凜安慰般輕輕拍了拍我的手,向荊大先生追問:“先生有沒有辦法可以醫治?”
荊大先生斜了他一眼,道:“世間萬物相生相剋,怎麼會有解不了的毒撥不去的蠱?”
澹臺凜像是鬆了口氣,向荊大先生道了歉,又將從餘士瑋哪裡得來的解藥遞給荊大先生看。
“既然有解藥,那要徹底撥除這蠱就容易得多了。”荊大先生一面說著,一面將那藥倒出來看了一眼,略微皺了一下